村口某處空地,一彪形大漢近乎狼狽地瑟縮在大車後座,深深地耷拉著腦瓜,頭都要掛在褲腰帶上了一般。
隨著紙張與紙張摩擦間的窸窣聲響,須臾響起男人粗莽懶怠的吸煙聲。
段虎叼著煙,姿勢滑稽異常,神色卻嚴肅深沉。
他緊緊蹙著眉心,像是在看啥密報似的,漆黑的瞳仁跟隨紙張上的字一行一行地走,像是生怕落下一處。
他突然覺得賊慶幸,得虧是小時候他爸逼著他學認字兒了。
要是不認字兒,咋能看明白這老些他從來都不知道的東西呢?
到時候還咋振夫綱!收拾他家大年糕團子!
想起她軟乎飽滿的勁兒,他凸起的喉結倏而劇烈滾動,
這才終於有了在看葷書應該有的反應。
段虎舔舔嘴皮子,接著翻頁。
才看了兩三頁,突然暴躁搓頭,“艹,這幾頁兒寫的是啥狗屁玩應?不是吵架就是鬧別扭。”
“能不能有點關鍵的有用的啊?”
“倆人那嘴長了是幹啥使得?天天光吃嘴兒不說話啊!”
“......算了算了,還是前兩天瞅得那個最有用。”段虎閉了閉眼,滿臉嫌棄地迅速往前翻了十幾張。
赫然出現被鉛筆圈起好多處重點的兩頁。
左頁上方被圈起的某處寫著兩人的對話。
他整理了一下坐姿,更低地耷拉下腦瓜。
在心裡跟著默唸:
【王曉紅說:......】
嘶。不行不行,還是不能念別的娘們兒的名字,代入不進去不說,還莫名覺得他是在做對不起肥婆的事兒。
段虎嘬了口煙,在煙霧中又闔了闔眸。
然後垂下堅硬的眼睫,重新看起——
【季春花說:阿剛。】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