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特地放到個不好拿的地方,得到了實在不能忍的時候才掏出來倒一小杯,咂摸咂摸味兒。
他忍不住舔舔嘴,接著使勁往裡夠—
“吱呀”一聲,破破爛爛的籬笆院門被推開,惹得他當即一愣。
“誰啊!”季陽有點激動,心想是不是有活兒了,手磕著都沒過意,趕緊跑出去。
怎想才一瞅見來人,就傻了眼,下意識地往後退幾步。
“姐、啊,不是,爺......爺爺,您咋來了呢?”
季陽咽嚥唾沫,雖是提早就預料到這種可能,仍然忍不住倆腿打哆嗦,
他不敢看段虎,抓緊低頭,著急忙慌的往外吐嚕:“我、我知道您是為啥來的。”
“......上回那錢也是您給我扔回來的是吧?”他倆手背到身後,攥緊了借力,“我、我是真沒別的意思,真的,您就信我吧。”
“您瞅我都沒敲門,對不?我也沒打擾......你們。”
段虎緩緩走進來,沒說話。
看牆根子底下放了個板凳,坐那了。
季陽聽見動靜壯著膽子掃了一眼,剛好跟段虎幽深漠然的視線對上,
他激靈一下再次埋頭,吭哧:“我,我就是尋思她、我春花奶奶,”
“生了娃了,要補身體,娃們也得......用錢啥的,我就,就是個心意,真的。”
段虎冷冷一笑:“你的心意值個雞吧毛?”
“拿回去,老子都嫌你的東西把我家大門整髒了。”
他掏出兜裡的信封,“啪”一聲扔到地上。
季陽瞅著眼皮子底下的這個信封,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一年多以前,季春花也是這麼著把錢扔到他跟前的。
可這回,他卻咋都不想要這個錢,覺得這錢刺眼睛,刺得他疼得慌。
季陽肩膀子耷拉著,閉上眼:“爺爺,您要是想打我,一會兒您就打,我也不冤得慌,您打我多少回,就是給我腿打折,我也不冤得慌。”
“我也跟您實話實說......我就是、就是圖個心裡頭能舒服點,我擱信裡也給、給她寫了,”
“我現在跟季家沒關系,往後也不會再回去了。”
“我是尋思著,啥時候我媽要是沒了,我好歹是個兒子幫忙料理料理也就得了。”
“其他的,我管不了了,反正我打地起也不孝順,就是個混賬玩意兒,我也不怕他們誰擱後頭戳我脊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