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雲又捶了兩下,“季陽跟季琴都比你小,自當都叫你姐,為啥你要管季陽叫哥!”
“是不是許麗跟季大強那倆混人逼你叫的?!”
“......”季春花終是啞然失聲。
嗓子眼兒裡好像被啥東西徹底堵死了,眼前也一片模糊。
迷濛中,她隱約感覺孫巧雲把她抱住,如慈母般拍哄,“好閨女,不礙的。”
“咱現在是娘兒倆,是一家子,你有啥委屈就都跟媽說。”
“不礙的,啊。”
季春花終於咬住唇,滾燙的淚順著眼窩兒往下淌,她:“是,是他揍我,”
擠出這個頭兒以後,後面的控訴和委屈便再也收不住。
季春花哭得眼都睜不開,只一個勁兒地說,
“他要我改口,叫許麗媽,還要......還要叫季陽哥,”
“就,就因為季陽,小時候說,他只要當、當老大,不要當老二!”
“許麗還說,反正我出門在外也跟個啞巴似的,不,不咋說話,就在家叫,讓,讓季陽高興。”
季春花將這些宛如硫酸般、將她五髒六腑都燒爛了攪碎了似的苦水全都倒出來,
最後終於不忍仰起頭,失聲痛哭:“他不是最疼季陽,”
“他,他最稀罕季琴,”
“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疼我,他只不疼我,只討厭我一個人......”
孫巧雲聽得被擰著心尖兒似的疼,也情難自禁地哽咽起來。
她摸著季春花柔順烏黑的辮子,才想繼續出言安慰,沒想房門卻被咣咣鑿響。
婆媳二人情緒都很激動,皆是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
隨後就聽段虎急躁又焦灼地粗著嗓子嚷嚷:“媽!你們擱裡頭嘮啥了到底?”
“我咋聽肥婆好像嚎了一嗓子呢??”
“那我罵她的時候她也沒哭過啊......媽?!”
“您倒是吱一聲兒啊媽!!”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