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報,南方那耗子還沒除完,而且還擴散到沿邊城市。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夥兒還討論,現種東西再等捐,估計災荒都得過去了,結果這麼一瞧,還有的奮戰呢。
正屋榻上,段虎倚著靠枕,半拉身子叫季春花摟著一同捂在被窩裡,另外半拉身子在外頭。
就這,他還熱出滿腦門子汗。
孫巧雲盤腿坐在一邊,慢悠悠地織著雙紅毛線手套,瞥了倆人兒一眼,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她輕聲道:“虎子,你帶花兒回後院吧,別叫她擱這睡。”
段虎眉頭一皺,壓著嗓子說:“不成,她最近新添個毛病,我一動彈她就醒。”
“再過會兒的吧...”
“過會兒等她醒了,我還惦著給她做口吃的呢,等吃完再回去睡。”
說著,他又隨手給她掖掖脖頸處的被,掖完往下嚥嚥唾沫,“不行了媽,您再給我倒碗水,冰叭涼那種。”
“我感覺我要熱厥過去了。”
“噗—”
“行,行...”
孫巧雲實在忍不住,憋得肚子都疼,趕緊撂下毛活兒下地去弄水。
蹬上鞋她還不忍憐惜道:“你說這鎮裡也是,掃盲就掃盲吧,正趕上要過年還催上啥進度了。”
“等明年開春兒再整不就得了?”
“花兒好不容易把身子養好不少,我瞅著這些日子這又瘦了。”
“今兒這回來沒吃幾口飯呢就犯困嘞......”
說到此處,孫巧雲忽然一頓,“虎子,她別是...”
“不是。”段虎立馬道:“我倆那啥了,...那個,有不了娃。”
他耷拉眼皮看看她恬靜的小圓臉兒,眸底深濃,“先不要。”
“這些日子確實是又瘦了,前天忘跟您說了,我抽空去村委會找她來著,請了會兒假,帶她去了趟張大夫那。”
“張大夫正好弄個稱體重的,我逼著她稱的,也是瞅著她瘦的太明顯,不放心麼。”
“稱完一百三十吧,我估摸著...得比結婚那會瘦了二十斤呢。”
孫巧雲驚道:“你咋知道瘦二十斤?天老爺,咋瘦這麼多。”
段虎不以為意:“那沙子扛一袋五十斤,三袋差不多跟她原先一樣。”
“估我還估不出來?”
孫巧雲忍不住抬手打他:“你個粗貨!哪有拿沙子比自己媳婦兒的!”
段虎理直氣壯:“那我也沒別的可比啊...反正就是沒事兒,張大夫說她原先那個胖吧,一部分就是啥失調還有個啥...濕氣是啥的,”
“反正喝了藥,再加上吃好睡好,完了每天規律動彈動彈的,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