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哥愣了好久,不禁發自內心的贊嘆道:“何書記,您說的真是一點錯都沒有,季同志她家男人的的確確是條真漢子!”
“這種事兒擱誰不得亂了陣腳?可你瞧人家,真穩啊。”
“佩服,我還真是佩服。”
“當年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好些事還得找我爹媽商量呢,自己都拿不準主意......”
……
要說段虎不激動,那指定是假的。
鬧呢?十幾年都沒找著的親老子,叫自己媳婦兒突然間找著了,能不激動?那他的心還是肉長的麼?
可是,正是因為他想到“爸讓花花兒找著了”,才突然間覺得心裡穩當當的定下了。
像是從前他無數次沒來由的想:他跟她就合該這樣兒,她就合該是他媳婦兒。
剛才方嬸兒跟他念叨緣分的時候,段虎心底便再次冒出一個聲音:
爸這輩子,就合該被找著,他也合該,叫花花兒帶回來。
因為他倆上輩子就是一起“沒的”。
跟著他發的那場高燒,一起燒“沒的”。
自打那以後,他們命裡就不知道是哪條線跟哪條線被搭錯了、系錯了。
這輩子,從他跟花花兒擱山上碰到的那天起,
從媽死活都非要帶著他去相親大會的那天起,原本搭錯了的那些線,就終於叫老天爺瞅見了。
他把那些線全都給剪了,完了又重新給搭好了、系對了。
季春花就是他段虎命裡的那塊寶貝疙瘩,也是他們段家的寶貝疙瘩。
指定是不知道用了他幾輩子、又是用了段家祖上幾輩子的積攢的功德換來的。
她就是他的大福寶,是他失而複得的大福寶。
天色已經灰濛濛的一片,只剩長路盡頭仍未燒完的晚霞,留有一片晦暗的橙,瞅著明明是有些蕭瑟的,又有些蒼涼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