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啐死你!”
段江山頂著通紅的雙眼咧開嘴憨笑起來,湊得更近更近,幾乎貼在她臉上:“你瞅你,啐半天都沒啐準。”
“這回成不?這麼近總能啐準了吧?”
“煩死你!”孫巧雲也破涕為笑,照他肩膀上捶了一記。
“嘶……”段江山很是誇張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嘖嘖兩聲:“你還別說,你這勁可是練得比年輕時候大了老些。”
“是不是我不在的時候拿咱虎子當沙包練的?”
孫巧雲蹭蹭淚兒,翻個白眼:“別說得好像我總虐待他似的,你問問他去,我真正跟他幹過幾回仗?”
“再說了,你兒子那身板死隨你,還沙包……沙包好歹有個軟乎勁呢,你們爺倆都跟大鐵板一樣,打你們還委屈了手呢。”
段江山接著呵呵樂,“不能,虎子不能總叫你生氣。”
“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指定不能!”
孫巧雲長長地舒了口氣,覺得累得慌了,調過身子躺在他懷裡,“可不麼,咱的兒子是個啥樣你還不道?他咋能叫我受委屈呢。”
“江山,別再說啥希望我去找個更好的人了。”
“我不信還有任何人能比你對我更好,就算你不在,我也不信有誰能比咱家虎子能更護著我,還有咱家花花兒……”
“我跟娃們在一起的時候,心裡只有惦記著你的苦,沒有任何別的苦。”
“可要是再換條道,除了惦記著你的苦我永遠都忘不了,指定還會有老多老多別的、新的苦。”
“老天爺給我的苦我選不了,但其他的……我只願意吃你給我帶來的苦,我願意,我甘心,因為你給過我好多好多數不清的甜,就算是苦的時候,也是苦裡裹著甜呢……”
“……”
深夜,季春花被嘴上和臉上濕濕癢癢的感覺給整醒了。
一睜眼兒,就對上段虎浸在猩紅裡的雙眸。
“誒媽呀!”
她瞬間嚇一跳,睡意都散了個七八分,下意識地想起身,卻被他一把裹進懷裡使勁摁住。
“嚇著你了?”段虎嗓子裡可啞可啞。
“……不礙的,”季春花趕緊胡擼他腦瓜,“咋了這是,大半夜的?”
“你不說你不困,要抽煙去?這是抽了啥煙啊,還能給你抽哭了?”
段虎道:“不小心聽見媽跟爸嘮嗑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