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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虎是在一種不斷往下掉的失重感當中睜開眼的。
他才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是大頭朝下,四周黑不隆冬的,啥也看不見。
再一瞅,底下就是段江山。
他倆好像一塊從懸崖上掉下去了。
段虎當即撕心裂肺地喊:“爸!”
“爸!!”
“你抓住我的手啊爸!”
一邊喊,一邊在不斷下落中使勁朝段江山伸手。
可他卻看不清段江山的臉,他只知道底下是他爸,他爸掉得比他還快。
“爸!!”
段虎大汗淋漓的喊叫著挺身坐起,在一片昏黃的光中覺得天旋地轉。
孫巧雲哭得臉都濕了,立刻撲過去抓段虎的手:“虎子!虎子你醒了?”
“爸!媽!虎子—”
話音還未落地,段虎便又咣地一下仰面倒下了。
深夜,段奶奶倚在段虎身旁,把他腦瓜抱在懷裡,硬生生咬破了嘴,也沒掉一滴淚兒。
在冗長的死寂跟沉默中,她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向孫巧雲,“小雲吶。”
“......咱現在必須得做最壞的打算了,你明白不?”
孫巧雲僵了老半天,才痛定思痛地點頭:“媽,我知道您說的是啥意思。”
段奶奶道:“咱都是女人,所以媽想問問你......你是咋尋思的。”
“船都沉了,這麼多天也都沒個信兒,咱就算再不想面對也不成了。”
“......啥,啥叫我是咋尋思的?”孫巧雲哆嗦著嘴皮子半知半解。
段奶奶也沒拐彎抹角,坦言:“你往後是咋尋思的。”
“雖說咱段家只有喪偶沒有離異,但你的情況跟別人兒不一樣。”
“你要是自己個兒......媽不放心你,媽,媽覺得,你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