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雙眼睛盯著他,宋淮靠過來,頭幾乎貼上他的肩膀,想要聽清楚電話內容,陳硯南垂眸,手掌抵上宋淮八卦的臉,將人推遠。
他清了聲嗓子。
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似玩笑非玩笑的告白。
陳硯南臉上帶著笑,眼眸彎成月牙的弧度,一貫的鬆散憊懶勁兒,只有緊抿的唇線,與垂下緊握又曲張的手洩露他最心底的緊張。
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比誰都清楚,有些話說出來,他們的關系會開始變質。
不進則退,沒有中間值。
電話那頭遲疑片刻後問他是不是玩遊戲輸了,他說是,對話如果只到這裡,今夜不過是無傷大雅的玩笑。
沉默間,陳硯南撇下眾人,推門走出去。
聲線也隨之繃緊,他說:“我選的真心話。”
話說出來,那邊長久沉默後,回應的是帶著聲鼻音的輕哦。
陳硯南低頭,指腹擦過眉骨,他失笑,想問她哦是什麼意思,話沒問出口,包間的門被推開,宋淮等人烏泱泱地擠出來,用口型在問什麼情況。
他傷腦筋地扯動下薄唇,說:“等我回來。”
秦芷說好,陳硯南掛掉電話。
宋淮追問:“什麼情況什麼情況?以後是不是要改稱呼?”
陳硯南涼涼地掃他一眼,聲音不冷不淡地說:“拒絕了。”
“拒絕了?!”宋淮張著嘴,錯愕又意外,他還以為陳硯南長著張不會吃愛情的苦的臉。
眾人半信半疑,還有資訊比較落後地在問,秦芷跟陳硯南不是有親戚關系,剛才不是在鬧著玩嗎?話一出,遭到數個白眼,以及資訊更新。
嘰嘰喳喳,宛如上千只鴨子。
陳硯南撩起眼皮:“吵死了。”
“你們玩,我先回去。”
—
電話已經結束通話,秦芷站立失神,後知後覺頭發還未吹幹,重新舉起吹風機,手指插入濕冷的頭發,動作機械僵硬。
在吹風機嗡鳴聲中,剛才的對話一遍遍在重複。
真心話。
秦芷卷翹長睫下,閃著複雜眸光,她看著牆面上的痕跡出神,白色的牆皮脫落,露出灰色的疤痕。
那樣的枯燥無趣。
也會像現在一樣,短暫地吸引她的駐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