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這嘴!哪是這麼說話的呀?人年紀還小,又沒個媽媽在身邊,到底還是家裡沒個女人管管……”
“那阿姨,小區裡有能協調這些情況的人嗎?”
眼看著話題跑遠,阿姨們要爭執起來了,向遙也聽不下去了,趕緊打斷,拉回正題。
“那可沒有的!你一個人住的吧?還是忍一忍得了,別跟他起沖突,劃不來。”
“要麼你換個房子住,我們這小區住的都是老人,挺多人都搬走了,還有空房呢,要我給你問問不?”
“這事兒你必須找你房東!你得譴責他,不租的話讓他給你把錢退了,減點房租也行,好賴要點回來呢!”
幾個好心的鄰居一唱一和的還入了戲,閑侃著就把向遙解決問題的路堵死了。
她道了謝回家,盯著家裡滿滿當當的東西,感覺很棘手。
上海的房子她已經退租了。
她供不起兩套,合租的室友上個月又不打招呼地把男朋友拉來同居,也怪膈應的,索性等外派結束再回上海重新租房。
於是借調一敲定,她就把自己滬漂的家當全弄了過來,大到私人家電,小到衣服擺飾,花了不少錢和精力。
向遙從縫隙裡硬擠時間,一天整理一點兒,每件行李都已經找到了自己合適的安身之所。
真換房子嗎?
向遙想了想沒電梯的六層高樓,小區樓房間的陡梯,深呼吸。
忍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就是半年嗎。
她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打通了房東的電話。
譴責,必須得譴責。精神損失她扛了,經濟損失得補回來。
但誰知道除了樓上的炸彈,還能有這出陰間噪音。
她琢磨著哪天準點下班了去溝通一下,最近真沒空逮人。再加上從南搬到北,氣候差得太大,她多少水土不服,在晝夜顛倒的忙碌裡有點感冒,人懶怠又昏沉,事情總就一拖再拖。
結果有人先鬧起來了。
大概是第四還是第五天,沒到頭七。
向遙走到樓下就看見靈棚邊烏泱泱的一群人,似乎在拉架,漩渦中心是兩個拉扯在一起的男人,嘴裡口不擇言地罵著髒話。
南榕是座老人居多的城市,天擦黑街上就看不到什麼人影了,店鋪沒生意關得也早,向遙還真沒在這個點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
搞什麼。
向遙正詫異,正好瞧見打過照面的阿姨,就搭話問了一嘴。
“辦白事的事情唄,哎喲這幾天給我吵得,沒睡過一個整覺,你說哪家有他們這樣子放音樂的呀?還帶哭聲唷!淩晨半夜的都不消停,聽著滲人,這不就有人上去鬧了嘛——林衛東你別打了呀多大點事情嘛!自己成天不消停倒是對別人怪敏感的唷!”
阿姨分心勸了一嗓子,想起什麼招呼向遙:“欸,你見過沒?那就是你家樓上那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