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空間裡安靜得可怕,她拍打門板的動靜,隱隱有回聲。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半開,混沌的天光從外邊映進來,室內也顯得陰沉。
這個住了一年半的房間,每個角落談知宜都無比熟悉,甚至有時候沒睡醒閉著眼睛,都能在房間裡行走。
今天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房間陰翳可怖。
她的手不自覺地發抖,重重地掰著房門把手,沒有任何效果,房門依然緊閉著。
別院書房裡。
孟聿坐在辦公桌前,桌面上放著談知宜的手機和她寫的那張便簽。
方寸的紙片上規規整整的幾個字,刺痛著他的眼睛。
他平靜地從煙盒裡取出一支煙咬著。
火機的蓋子被撥開,金屬發出“叮”的聲響,清脆好聽。拇指撥動打火輪與火石摩擦而過,卻沒有燃起火光。
他複又按動火輪,結果和方才一樣,沒能打起火來。
孟聿的神情仍舊寡淡,動作卻變得緊湊,打火石摩擦的聲響頻頻響起。
直到“砰——”
他把手中的打火機砸了出去,金屬材質撞擊地面,造成不小的動靜。
理智的神經早已被繃到最緊,如同細絲一般,處在斷裂的邊緣,幾乎束縛不住心底深處失控的情緒。
唇邊的煙被他隨手摺斷,他目光沉沉地看著便簽上的字,手邊還有幾張從紙簍裡找到的揉皺的廢便簽。
“這兩年的時間很開心,但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很抱歉,明明說好學會依賴你的,可我又作出了讓你不高興的選擇。”
“對不起,你一定很生氣。但是”
這幾張便簽上的字,都被水滴洇濕,最終揉成一團。
最後貼在桌面上的那張便簽上,只剩下冰冷的五個字,“我們分手吧”。
字跡很輕,便簽也很輕。
可是為什麼像是有重物撞擊他的心髒,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他知道,她一定掙紮過,一定在某些瞬間想過選擇他。
所以他一直在等,直到她過了機場的安檢,他還在想她或許會在下一秒回頭。
這場雨仍舊沒有落下。
窗外烏黑的雲層壓向地面,沉悶的空氣擠壓著,五髒六腑都感覺到窒痛。
五天。
他只強迫她留下五天,如果五天之後,她仍然執意要離開,就還給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