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阮夢的指甲不由地深深陷入掌心裡。
和程曉嵐的通話好像還沒結束通話三分鐘,門鈴就已經響了起來。
“這麼快。”
思緒被打斷的阮夢喃了一句,睫毛垂落的弧度卻忽得柔軟起來。她剛站起身來想要去開門,下一秒卻聽見了「滴滴滴」的熟練輸入密碼的聲音,腳步驟然就頓住了。
門被從外面拉開的瞬間,阮夢還未看見人影,熟悉非常的聲音倒先一步闖進了屋裡:
“我已經在了,怎麼啦?”
程曉嵐說自己會帶燒烤,叫嚷著催他做「老醋花生」的聲音還在耳邊繼續,劉冬抬眼便看見了站在沙發旁傻愣愣看著自己的阮夢。想及網上圖片裡現場留下的帶血的小刀,他迅速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沒發現受傷的地方,便明白了血是另一個人的。
“你不是要來慰問嗎,怎麼聽起來又變成聚會了?”
對著阮夢指了指電話,劉冬一邊將將手裡提的大小袋子放在餐桌上,一邊繼續應著:
“好好好,你說了算。”
徑直走近簡照南的臥室,他不放心地交代:
“慢慢過來就行,千萬認真看路,別又像上……”
電話應該是被不想再聽劉冬囉嗦的某人結束通話了,劉冬也不在意,抬手敲了敲盥洗室的門,問:
“需不需要幫忙?”
聽到「不用」的回答,劉冬當即掉頭重新走回客廳,這才發現阮夢竟然還在盯著他看。準確地說,應該是盯著他的小腿和腳看。
“怎麼了?”
劉冬穿得是剛剛蓋過膝蓋的短褲,趁著他走來走去,阮夢反複確認了幾遍,皆沒有在他的腳腕處看出受過重傷做手術的痕跡。
上次簡照南說,劉冬重傷是在七月中旬,錄取通知書下來的前後。因為突然再次來到 2021 年,阮夢只來得及在之前的幾天盯住他,所以今天在大巴車上醒來時,最讓她憂心忡忡的便是這件事兒。畢竟按照慣例,下一次她基本上沒有任何可能再回到這個時間點的「過去」。
現在看來,事情是發生在十五號之前的,且已經被她成功阻止了。
「幸好。」
長長舒了口氣,阮夢笑著看向至今看起來還彷彿是無憂無慮的男大學生似的劉冬,搖了搖頭。
程曉嵐趕到後,劉冬才起身去把提前炒好的花生拌上。等到她洗完手坐下,碟子剛好放在她最順手的位置上。程曉嵐立刻夾了口,而後馬上嘴手並用,大力稱贊了一番。
不同於阮夢的目瞪口呆,一旁雖是傷員,卻自覺用沒受傷的左手給五花肉翻面的簡照南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而後來的四人邊吃邊閑聊,大多數時候也是程曉嵐和劉冬主講,簡照南繼續負責照看烤盤上的食材,只有被問及時才偶爾說上幾句。阮夢怕露餡,主打一個悶頭吃東西,以及配合著微笑,很少主動開口。
但在這樣平淡、閑適卻格外美好的好友間日常的氛圍感染下,阮夢終是愈發放鬆了下來。而且她發現,好像平時四人的角色就是這樣分配的,所有另外三個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
“哎,你們知不知道,老海洋館下週就要關門了?”
阮夢又拿起了一串菠蘿牛肉:
“這次升級改造聽說要五年,而且五年之後再開業,也肯定不是原來包含我們諸多記憶的那個地方了。所以我有個不成熟的小想法。”
她的視線一一劃過另外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