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挺想捱揍的。”
大概是因為他剛才的眼神太過淩厲,這句威脅陡然變得極具殺傷力,劉冬情不自禁地垂頭嚥了咽口水,隔了半天才緩過來勁兒。但他從來都是記吃不記打的不拘性子,剛好過來,又開始繼續踩著餘意的耐心邊緣,玩笑試探:
“哎,此話怎講?
“我依稀記得,某個人好像說過,自己對阮夢沒什麼意思的,所以是「不會嫉妒」的。”
“是嗎?”
餘意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嘴硬,說過這種違心的話,畢竟,他明明在看見她的第一眼,便迫不及待地在腦子裡刻上了「是我的」。這三個字的妄念,雖因為立刻發覺阮夢另有喜歡的人,而那個人恰巧對她也有好感,而短暫被他嘗試磨去過。
可是,誰叫她非要主動朝他走上一步。
哪怕沒有後來她驟然為他燒到滴血的耳尖,僅僅只是彼時超過三秒不曾閃避的對視,也已足夠萬劫不複。從那天起,餘意不會再給阮夢任何撤退的機會。
“那看來……還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
餘意低聲喃了一句。
他確實幾次都發現,阮夢總是在躲避他的示好,甚至還會自發將之曲解為別的。既然如此,那麼,他想要的什麼,何不直接講出口。這樣一來,她便再也無法拿「不知道」當藉口。
像……「對付」另一個人一樣。
想及此,唇邊的笑意瞬間勾起又落下,餘意當即頓住了步伐,轉身朝後望去,而後提聲叫了她的名字:
“阮夢。”
他絲毫沒有遮掩自己的在意,晦暗的眸底燃著昭然若揭的不快:
“到底有多少話,還沒講完?”
明明餘意的質問裡每個字都裹著濃烈的不滿,可也不知道在穿越空氣時粘到了什麼,落到阮夢的耳朵裡面時,便莫名其妙多了許許多多潛藏在話底的細細委屈。
本來聽到他喊她時,她只覺得「得救了」。此刻卻突然又生出了好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幾乎立刻,阮夢便出聲答道:
“已經講完了。”
說罷,她抬步向著他小跑過去。邁出兩步後,又忽得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腳步一頓,又轉成了刻意地慢吞吞地走路,但方向卻沒有變。因為餘意始終在看著她,哪怕沒有說話,更沒有伸手邀請,阮夢仍舊仿若被蠱惑了一般,直直朝著他而去。
這一幕像一根刺,瞬間戳進了簡照南的心底。
不知何時開始,更不知何處結束,阮夢心中的天平曾經也傾向過自己。可現在,她卻由著餘意肆意向他示威,那麼自然地走到他身邊,任他再次把書包扔到她懷中,好像這一切都是……
「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