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年她因為我爸跟學生出軌而吞藥自殺的事情,鬧得媒體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看我們家的笑話。你現在問我「她是不是生病」,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我……對不起,我不是……”
“閉嘴吧你!”
傅琦心間一陣煩躁,下意識從包裡翻出香煙,想要點火時突然記起自己此刻在哪裡,便又將嘴邊煙扯下,揉皺:
“我沒什麼可難過的。她活著的時候,對我就幾乎沒有過好臉色。每天都在講我滿身匠氣,沒有天賦,讓我趁早放棄。
“可你看,她覺得最有靈氣,最喜歡的學生,到頭來竟然跟她一模一樣,遇到點事便懦弱到只能選擇去死,而我……我才不像她們那麼蠢,痛苦都已經吞下了,我一定得拿到我應得的一切。”
指甲摳住墓碑,傅琦俯下身,目光陰冷卻也堅定,不知是對程曉嵐說,還是另一個人:
“你看著我吧,我會證明的,我才是最好的那個。”
說罷,她當即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高跟鞋砸在地面上,發出脆響,每一聲都像是在砸阮夢的神經。她直覺傅琦的話裡有什麼不對,可思緒如雲似霧,越是想抓,越是抓不住。
所以,她不能讓她這麼走掉。
“你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傅琦,你對程曉嵐的事瞭解多……”
阮夢一把拽住傅琦,卻被她狠狠甩開。
推搡之間,傅琦腕間原本藏在長袖下的多條深淺不一的環形淤青突然暴露在天光之下,扯歪的衣領內更是潛伏著好幾處新新舊舊的暗紅色煙疤。
被震驚填滿,阮夢一瞬僵住,傅琦則是神色慌張而難堪地匆忙將一切掩蓋。扔下一句「不關你事」,而後,高跟鞋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再次響起,「噠噠」、「篤篤」,忽重忽輕,節奏明顯比之前亂了太多太多。
回到家時,已經快下午兩點多了。
阮媽正在客廳裡看電視,聽見開門聲,瞧了阮夢一眼,直到她心情不會好,便沒立刻搭話。直到阮夢從衛生間狠狠洗了把臉出來後,她才和她講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但問得卻是:
“小餘呢?”
“什麼小魚?”
阮夢不明所以,話出口後才突然反應過來,她媽問的應該是餘意。興城的家裡有兩人的結婚照,所以理論上來說,他還是她的丈夫。但在這一次的 2021 中,到目前為止,阮夢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
不過,在阮媽欲言又止,愈發猜疑的視線中,怕被質疑夫妻關系而無從作答的她也只能佯裝鎮定地回答道:
“哦,他啊。他出差去了。”
下一秒,手指差點就要抬起,去將鬢角的碎發勾到耳後,但這一次,阮夢竟然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並且最隨後強行忍住了。
陪著母親大人看了半集的電視劇,阮夢這才找了個洗澡的理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隨手從包裡摸出手機,她總算發現了,在不知什麼時候,它竟然自動關機了。想來,大概是清晨醒後用得太久,阮夢輕聲嘆了句:
“這「未來」的手機也太不經用了吧,才兩天就沒電了。”
給手機接上充電線,阮夢便抱著衣服進了洗手間。可沒過一會兒,她媽就··拿著正在響鈴的電話站在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