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贊同了她母親的話,道:“女孩跟男孩不同,女孩是要富養的。是奶奶錯了。奶奶只有養你爸爸男孩的經驗。”
奶奶也有委屈,她知道的。
奶奶眼裡含著淚光,還緊緊抱著她。
她從小執拗倔強,嘴硬說不了軟話,一句話軟話也不肯同她母親說。
她母親柏婧和奶奶邱舒華雖是婆媳,但情份不比別的母女薄。這麼多年來,少有爭吵。聽說為了她這事,硬是扯破了情深意切的婆媳關系。
後來,這個事不知怎的,竟成為了她父親和母親夫妻倆離婚的導火線。
如今回想起來,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一直都將她當作感情破裂的託詞。不管是那些看似無意的爭吵,還是後來刻意的疏遠,她都像是被擺在了一個顯眼的位置,成了這段關系破碎的最佳理由,可她卻曾蒙在鼓裡 。
她們幹架之後,母親連夜駛車回城。
甚至,期間不曾同她說一句話。
那時她在想,她母親就是待在她身邊,她也不會道歉的。
她始終認為是她媽媽錯了,奶奶沒有錯。她也有錯了,但媽媽錯更多。
她的道歉可以抵消掉,媽媽的不可以。
後來,她自是該幹嘛幹嘛,一副樂呵呵不記事的模樣。
她才不是什麼小公主。爺爺說,她可是大小姐。
大家也不敢在她面前重提這件事。
大家都深知她的脾氣,知道這事情對她的影響。每次話到嘴邊,一看到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到最後也只能無奈嚥下,生怕一不小心又觸動她敏感的神經,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雪上加霜 。
那段時間,她很快就忘記了和她母親的齟齬。
公主的仇敵。
暑假裡,她遇見已絕交的賀煜呈。
當時,她渾身沾滿汙垢,狼狽不堪。反觀他,依舊是那副裝模作樣的姿態,從頭到腳收拾得一絲不茍。面龐白皙潔淨,活脫脫一張引人注目的小白臉,周身散發著目下無塵的傲然氣質,恰似一匹皮毛油亮順滑、內心孤高自傲的小白馬,對周遭的一切都滿是不屑。
那時候,她拿著一個新燒好的陶瓷罐,興高采烈地返家。
回來之前,還在窯裡還摔了一跤,弄得髒兮兮的,衣服沾滿陶土。
見到他時,竟認同母親柏婧說的,還是得白白淨淨才好看。
見到他的背影,她躊躇著要說些什麼,但她發現自己找不到言語,打算作罷。
他很快便察覺到她在身後。
目光交彙的剎那,她以為他會主動說些什麼,可他看見她的時候,一言不發,沉默寡言,總之看著不像是什麼好臉色,興許莫名其妙地還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