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芮腳步頓住，神色糾結。她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下。心裡想著幹脆坦白自己只想跑十分鐘，可目光落在身旁的賀煜呈身上，又實在不捨得浪費這和他共處的固定的一小時 ，一時間陷入兩難，躊躇不前。
柳芮靈機一動，反問道：“你覺得我跑多久合適？” 打算找機會討價還價。
賀煜呈剛開口“我覺得......”，話到嘴邊，瞧著柳芮滿是期待的眼神，那句“要不，你在邊上等我？”怎麼也說不出口。
頓了頓，他換了個說法，“我覺得，還是看看你能堅持多久吧？”
柳芮直直地看著他，“我現在就很累，走不動了。”
賀煜呈對上柳芮直勾勾的眼神，沒忍住，笑意一下子湧上心頭。他順手拿過一旁的毛巾，“啪”地一下輕輕蓋在她腦袋上，大手胡亂地揉著她的頭發，把發絲攪得一團亂，嘴裡還唸叨著：“再堅持一下，我們再跑個五分鐘，可以嗎？跑完給你買好吃的。”
柳芮嘴角忍不住往下撇，心裡直犯嘀咕，賀煜呈怎麼就這麼不解風情呢，難道看不出自己在撒嬌嘛。沒辦法，她拖長了聲調，滿是無奈地應道：“好吧......” 可嘴上雖答應了，腳卻像生了根，死死定在原地，動都不動一下。
賀煜呈一眼就看穿柳芮的心思，知道她不情願。他沒多說什麼，幾步上前，雙手輕輕搭在柳芮的肩膀上，半推半哄著，邊往前跑邊說道：“別偷懶，我拉著你，再跑一小會兒，很快就結束啦。”
柳芮聽見“拉著你”三個字，很興奮，“賀煜呈你是個好人。”
賀煜呈抬手敲了一下柳芮的腦門。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少女身上。只見微風輕拂，少女的長發從耳畔悄然滑落。原本有些懨懨的雙眸瞬間像注入了光芒，剎那間似被點亮，光芒四溢。眼波流轉之際，滿心的雀躍再也藏不住。望著少女笑起時那若隱若現的梨渦，他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賀煜呈輕聲叫了聲，“囡囡。”
柳芮腳步一頓，眼中閃過詫異，抬眸看向賀煜呈，疑惑道：“幹嘛叫我小名？”記憶中，他已很久沒這樣親暱喚她了 。
“就想喊一下。”
“......”
五分鐘轉瞬即逝，不知不覺，兩人竟跑了十分鐘。
柳芮腳步踉蹌，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顫音。她吃力地抬起手，拉住賀煜呈的衣角，聲音虛弱：“賀煜呈……我感覺我氣有點喘不過來，我們停下吧。”
“我們慢慢走回去。”賀煜呈提議道。
“不行，我走不動了。”柳芮立馬拒絕，語氣透著疲憊。
“那.....”賀煜呈遲疑了一下，猶豫著開口，“我揹你？”
這話正合柳芮心意，她熟練地往上一跳，彷彿早就等著這一刻，理所當然地說：“走吧。”
趴在賀煜呈背上的柳芮，大腦飛速運轉著。她清楚，賀煜呈同她一樣不是那種會主動表白的人。可她心裡又滿是疑惑：要是他喜歡自己，到底會有怎樣的舉動呢？
柳芮微微低下頭，目光專注地打量著賀煜呈的側臉。也不知從何時起，他的側臉輪廓變得如此分明立體，五官精緻得如同刀刻斧鑿。就連鼻樑上那顆小小的痣，此刻也無比清晰。而且，他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氣息，縈繞在她鼻尖，讓她有種迷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