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那個陌生私信突然浮現在鎖屏介面，不僅準確報出她奶奶常買的茯苓糕鋪子，甚至提到八歲那年她翻牆逃課摔斷尾椎骨的糗事。
最要命的是對方發來的老照片：泛黃的相紙裡，穿碎花連衣裙的少女站在聚德樓匾額下——
是她的照片。
一張小時候全家到聚德樓聚餐，順道一起拍的老照片。
暮色順著青瓷瓶的曲線爬滿整面牆時，空調出風口吹出暖風，室內恆溫。室內都是價值不菲的大師作品，警報解除。
尤其一尊南宋影青瓷赫赫在目。
“這尊南宋影青瓷，”帶笑的聲音從二樓迴廊飄下來，“抵得上你父親當掉的三進四合院吧？”
一把的聲音傳來——
“不認得我了”
柳芮搖搖頭，但覺得他似曾相識，“你很像一個人。”
“大膽說出來。”
“賀煜呈。”
“……”
“我是明明，你不認識了”時隔多年，自己喊自己小名，賀煜明有點不自在，但他看到一臉茫然的柳芮更不自在。她是有多臉盲。
他以為對方對他印象很是深刻，畢竟是當年屁顛屁顛同他吃過很多飯，聊了很多小孩心事的童年玩伴，他以為柳芮至少對他留個模糊印象。現在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賀煜明也有點為自己的熱情犯難了，完全是自來熟，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了。
“賀煜明。你知道吧”大名總聽過吧。
“……”
“賀煜呈他弟弟。”居然真的不知道。
“知道。”
賀煜明心裡想道:還是我哥名號響。總算……
賀煜明見柳芮的緩神過來，直言道：“我哥讓我送你回你爺爺家。”
“我暫時沒有計劃回。”柳芮斷然拒絕道。
賀煜明不勉強，轉話題，“我記得你同我同齡……你和我哥怎麼那麼熟”
“我的意思是，雖然我們倆家人老家住得近，但哥他也不常回爺爺家，多數留在他外公家。應該沒見過你。”
賀煜明想的是，哥不像會同小女孩一起玩的人。自從爺爺走後，奶奶都搬到同他爸媽一起住了，回老家的次數少之又少，加上柳芮很早跟她媽媽出國外定居了。他也沒聽他哥講過他與柳芮認識的事。如果說完全沒有可能認識也說不過去，但那會與葉進飛打架，哥趕過去救他，也不見他同柳芮熟絡的樣子。
當被問及這問題，柳芮顧左右而言他，不願直接回答，“大概是送託兒班一樣，我父母把我送到清原阿姨家裡住過一陣。我在那認識的賀煜呈。”
“我也是同我哥一塊長大的。”賀煜明見她一臉疑惑，“同你一樣，去我哥家裡的託兒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