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說不定會被寫進大淵朝的史書裡。
因此章太醫他們對此事都投入了極大的心力。
當日送走了章太醫之後,裴斯遠便蠢蠢欲動,想再去大理寺看一眼。
餘舟想到他昨晚心神不寧的樣子,生怕他去了一趟回來又會不安。
畢竟,這種事情成功了一次,並不代表著往後的每一次都會成功。
若是裴斯遠去了之後又看到了更慘烈的場景,豈非又要受刺激?
“我今日想去看看琴師。”餘舟突然開口。
“怎麼突然想去看他?”裴斯遠問道。
“他如今已經有孕快七個月了,算是比較兇險的時候。”餘舟道:“我怕他胡思亂想,反倒對身子不好,想找個機會告訴他這件事。”
“你覺得這個時候告訴他是最好的選擇嗎?”裴斯遠問道。
“他一直都認定了自己很快就會死,如今知道有了生機,應該會高興吧?”餘舟道:“先前咱們不告訴他,是怕章太醫他們試不成,最後反倒讓他空歡喜一場。但如今看來,這條路確實是可行的。”
裴斯遠想了想,倒是頗為贊同餘舟的提議。
畢竟琴師與餘舟不同,他在最開始就知道自己有孕,而且認定了自己胎兒足月後就會死。
所以告訴他這件事,對他而言不僅不算是打擊,反而是一個希望。
以裴斯遠對琴師的判斷,對方挺著六個月的肚子時,都能做出殺了平西侯這樣的事情,可見內心之強大,非常人所能及。
當日午後,裴斯遠便帶著餘舟乘馬車去了琴師如今的住處。
兩人進了院子的時候,見琴師正坐在廊下品茶,身邊擺著他那把琴。
上次餘舟來的時候,他在撫琴,所以肚子被遮住了大半。
今日餘舟才發覺,琴師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圈,哪怕寬大的衣袍都有些遮不住了。
餘舟活了兩輩子,別說近距離看到男人大肚子,哪怕是有孕的女性,他也沒見過幾次。今日驟然見到月份這麼大的琴師,他心底多少算是受到了點沖擊。
“你很好奇嗎?”琴師覺察到餘舟的視線後,笑問。
“不是……”餘舟忙避開視線,有些尷尬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沒想冒犯你,我只是……”
“無妨。”琴師見他這副無措的模樣,淡淡一笑,示意他坐到自己旁邊,問道:“你想要摸一摸嗎?”
“不不不!”餘舟連連擺手,一張臉不由漲得通紅:“這太失禮了。”
琴師見他這副樣子,似乎覺得挺有趣,眼底笑意更濃了幾分。
裴斯遠見琴師故意逗餘舟,面色稍稍有些不大高興,故意拉了張椅子坐在了餘舟旁邊,一手還刻意搭在了餘舟膝蓋上。
“太醫說男子有孕不同於女子,多半沒法子長到足月,所以……”他看向餘舟,苦笑道:“不出意外,我應該很快就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