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再一次輕易猜到了對方的心路歷程。
只見他調整了個姿勢,望著不遠處的河面,用一種充滿了憂傷的做作語氣道:“餘賢弟,你知道仰慕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那個人在你心裡,那麼耀眼,那麼高高在上,你恨不得將自己揉成一團送給他,又怕他不願接著。”
“我……不太知道。”餘舟老老實實道。
不過聽起來的確挺慘的,可憐極了。
尤其是裴斯遠這樣的人,雖然身份不及路知南尊貴,卻也不是個平庸之輩。
這樣的天之驕子能為了一個人卑微至此,想想都覺得不容易。
“餘賢弟。”裴斯遠慢慢傾身,靠在了餘舟的肩膀上,道:“我心裡真的很苦。”
餘舟下意識想將他推開,想到他方才說的那番話,又有些不忍心。
而且他們都是大男人,這麼安慰一下也不算逾矩吧?
“你如果想哭,就哭吧。”餘舟伸手在他膝蓋上拍了拍。
裴斯遠忍著笑意道:“餘賢弟,你待我真好。”
他話音一落,便聞背後傳來了腳步聲。
果然,片刻後來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裴副統領,陛下讓我知會您一聲,說您忙完了過去帳子裡找他一趟。”來喜道。
餘舟聽到來喜的聲音,嚇得忙從石頭上站起來,避嫌似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裴副統領說他頭暈,我才讓他靠了一會兒。”餘舟忙道。
“餘舍人心善,裴副統領有您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福分。”來喜笑道。
餘舟緊張得不行,生怕來喜去朝皇帝告狀,因此並未留意到裴斯遠面上憋著的笑意。
待來喜走遠後,餘舟才開口道:“陛下……他終究還是在意你的,並未將你拋到腦後。”
“嗯。”裴斯遠道:“我很知足。”
餘舟聞言這才鬆了口氣,朝他道:“我方才找你,是想朝你說件事情。”
“什麼事兒?”裴斯遠收斂了笑意問道。
“柳即安同我說,跟他同來的人中,有人似乎是……弄到了那種藥。”餘舟道:“我怕他多心,也沒敢多問,但我聽著那意思,應該就是可以讓人變得比平時更強的藥,不知道是不是你找的那種。”
裴斯遠聞言面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我總覺得此事有點蹊蹺,那日暖閣裡那人不是說不會將藥撒出去嗎?”餘舟道:“他們既然知道這是個圈套,難道還故意將藥賣給跟著咱們來踏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