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著自己滿屏的訊息,這才稍稍鬆了點兒氣,暗下螢幕正想要讓樊遠繼續給自己上藥。剛轉身想往沙發上坐回去時,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
踱回沙發前方的動作停止,忍著肩膀的疼痛穿回上衣。
他要回鷺科大一趟。
他這頭剛走出房間,那頭就傳來了一層客廳的交談聲。
是齊婉英和齊琛的聲音。
溫斯爾腳步停駐,站在二層走廊,轉身往一樓會客廳望去。
還沒聽清他們正在交談的話語,齊婉英就率先截斷了後半句要繼續的話語,抬頭與二層的溫斯爾四目相撞。
“斯爾出來了。”
“……”
溫斯爾沒想到這時候直接被逮了個正著。
齊婉英笑得和藹:“正好,今晚咱們一家人要去屏山吃飯,李先生這幾天也恰好有空,邀請我們去他的私人廚房嘗試新菜。”
“收拾一下,等會兒就走。”齊婉英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溫斯爾身後的樊遠,又加了後半句話,“可以帶上樊遠。”
溫斯爾打心底裡明白齊婉英是故意的。知曉他身上帶傷還一副急匆匆要離開的模樣,還是要讓他待在家裡,這跟當初將他放養在江北別墅,裡裡外外上了三層鎖,丟給他一個可有可無的醫護管家沒多大區別。若是還要拒絕與反抗,不知道她還有多少花裡胡哨的懲罰手段等著自己。
此刻離開的想法只好作罷。
屏山距離齊宅大約一個小時車程,位於鷺陽市比較偏遠的西北區。這頓飯溫斯爾一晚上都吃得心不在焉。
這型別的家宴他回來參加了無數次,但今晚齊婉英並沒有將他推出來任由眾人評判,反倒是由著他像個透明人那般和一家子人待在一塊兒,聽著他們閑談些可有可無的無趣話題。更是無人去提及他今天下午受罰的事情。
想來都是心知肚明的,跟對他的疾病一視同仁,心照不宣。他也沒在乎過齊家的人打心底裡怎麼看待自己,更不在意他們對溫至雅的態度與看法。
終於撐到晚宴結束,溫斯爾將喝多了的幾位長輩送上車以後,才略顯疲憊地暗自緩了口氣。
溫斯爾驅車回到鷺科大的路上,下了場小雨,車內城市頻道的廣播不停地播送著實時的天氣訊息。
他一邊加快油門,一邊給瞿向淵回電話。最後的結果還是同樣。
溫斯爾越來越焦慮,愈加深想愈覺著不太對勁,周身炸炸毛毛的,說不出來的不舒坦。
他回到校外公寓的時候,目光先是在停車區颳了一圈,直至瞧見了瞿向淵的車安安靜靜地停留在他平日裡停駐的位置時,才略微鬆了口氣,想也沒想地就直奔1107。
更是忘記了敲門,直接拿著管理卡開啟了瞿向淵的家門。
推門的一瞬間,屋外的走廊燈光大片撒入昏暗的客廳裡,傾斜著往門縫擠入。
安靜得不像話。
“瞿向淵。”
溫斯爾朝暗得沒有半絲光亮的空氣裡,毫無方向地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他又重複了一遍:“瞿向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