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露也跟著他換上拖鞋,好奇地抬頭張望著四周的裝潢:“哎喲喂,不愧是私立大學,這教師公寓都有一房一廳,還那麼寬敞,裝修得跟五星級酒店似的,這種房子擱外面沒五千都租不下來。你們老師每個月要付多少房租啊?”
瞿向淵:“房租不用,水電自理。”
“這不相當於白嫖。”宋清露感慨,“果然還得是老師這種職位啊。”
“小姨媽,先坐,我去給你泡杯茶。”說著就走向半開放廚房處開始倒騰。
她哦了一聲,坐不到半分鐘,又站起身隨處參觀了起來。
瞿向淵看著小姨媽單薄的背影,輕輕地緩了口氣。宋清露是他母親的親妹妹,自他上大學後,母親就因病去世,整個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幾乎來自於這位姨媽的幫助。他畢業後去了北方的律師事務所工作,一走就是十年,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偶爾有空回南方探望下她,如今回到鷺陽市的大學任教,距離她居住的城市就一個小時車程。她知道這件事兒以後,比誰都激動,他這才上班第一天,就迫不及待著上門拜訪了。
瞿向淵泡好紅茶走出來:“姨媽,喝點兒茶吧。”
宋清露這才從陽臺走出來,對他滿意地點頭:“你這生活也太精緻了,跟以前一樣,到處都幹淨得不得了,誰跟你在一塊兒不得幸福得要死。”
瞿向淵輕笑著沒回話。
宋清露抿了口熱茶,又道:“對呢,怎麼一直都不見你談戀愛,我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結婚,但是不談戀愛說不過去啊,是不是偷偷藏了人沒讓姨媽知道?”
瞿向淵輕敲著杯壁,雙眉挑起不知如何回答對方的問題。
宋清露眯了眯眼,打量了瞿向淵一番,見他從頭到腳連根頭發絲都精緻得不得了的程度,結合她對這個孩子從小不近女色的瞭解,霎時明白過來,拍了拍他的手臂:“姨媽很開放的啦,我上個月去泰國旅遊,還參加了驕傲月遊行咧。”
瞿向淵一臉不解:“啊?”
“嗐,性取向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瞿向淵:“……”
禮貌地淺笑著,試圖向他姨媽解釋:“姨媽,我……”
宋清露截斷他的話:“哎喲知道了,工作忙,沒空談嘛。現在的年輕人也不談戀愛了,理解的,姨媽理解的啦。”
瞿向淵:“……”
行吧,姨媽說什麼就是什麼。
“對了,從剛剛我就一直想問你了,你脖子上怎麼有道勒痕?”
瞿向淵被這話扯出警惕心,下意識地伸手按在側頸上,想起來這道勒痕來自於溫斯爾。
不知道什麼緣由會如此巧合地在這所學校跟溫斯爾碰上,簡直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宋清露這一提起,他還是會突然心悸的程度。
她張開手彎曲著手指比了比動作:“是不是被人用手勒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