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爾為什麼會在鷺科大,為什麼他查不到任何監控錄影,為什麼溫斯爾會對這所高校瞭解極深,為什麼也能在這裡毫無顧忌地自由穿梭。
他以為這一切都得益於溫至雅的權力與地位。
瞿向淵身軀僵硬,驚愣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世間巧合這麼多,偏偏都讓他撞了個遍。
他五年前只把溫斯爾當做調查真相路上的一枚普通棋子,直至今日他才發現,溫斯爾並不普通,也不簡單。
瞿向淵唇瓣微抿,眼底含了些幾不可見的諷刺。
溫斯爾,你身上可真多“驚喜”啊。
二層中央位置彷彿被一條無形的線猛然割裂開來。
溫斯爾目光所及之處的所有人,都戴上了他們該有的面具,祝福、喜悅的神色就像心情一樣隨意切換。
唯有人群中不起眼的那一人臉上,溫斯爾看到了震驚與……
自嘲。
為什麼會是這種表情?
溫斯爾不甚理解地翕張著嘴,腳步無意識地往前挪了挪,身軀前傾,追問的目光才落下去,瞿向淵就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循著男人移開的視線,看向瞿向淵身旁的其他人,是……周寅,以及……趙泠霜。
“斯爾。”
齊婉英在耳邊的一聲輕語,將溫斯爾的思緒喚回現實。他下意識側目,垂眼看向身旁的老婦人。
只見齊婉英笑得雙眼微彎,對他說:“給大家敬一杯。”
溫斯爾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抬手將酒杯伸出去,象徵性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在他視線悄然遊移到那個熟悉的定點時,瞿向淵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直到他看見宴會後門被推開後漸遠的男人身影。
準備好的說辭也被他結束得突然。
瞿向淵離開的步伐越來越快,快得幾乎要控制不住,平日裡扣滿的衣釦在今夜突然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比起宴廳裡華麗的燈光,屋外的長廊顯得昏暗孤寂。
他從十多年前開始就是為了調查彙德醫院爆炸案,費盡心思進入jt律所,和周寅搭建關系,他一步步走到現在,唯二的兩次意外,不可逆的變故,都來自同一人。五年前被溫斯爾囚禁,迫使他的調查停滯不前,甚至幾乎回到了原點。他回到jt的那三年,故意控制自己的勝訴率,以此機會來協同周寅再度進入鷺陽科技大學調查耀石財團,沒料到居然還能和溫斯爾再次撞見。
原來兜兜轉轉那麼多年,他要查的事情,他想要了解的那些人,明明就一直圍轉在自己身邊。
他居然小瞧了溫斯爾,低看了他的身份地位,忽略了他的家庭背景。
溫斯爾對他說的那些話,就像是一個縱觀全域性的上位者,站在高位處嘲笑他的無知,諷刺他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