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暄,謝謝你陪我來。”
一週前接到父親電話說要回來過年,樓以璇很高興,連夜就預約了保潔隔天去家裡做全面的衛生。
她自己也去了,每個角落都驗收了保潔的工作,自己也幹了不少收納活兒。
陳舊、老舊的物件,她沒直接當廢品處理,都收了起來。
然後買了新的來替換。
只兩天時間,她就把家裡弄得煥然一新,像他們一家三口一直住在這裡一樣,尤其體現在家電的“更新疊代”上。
為這場新春小重逢的忙碌讓樓以璇暫時性地忘卻了情傷。
那晚她坐在自己家的客廳沙發上,心情舒悅地給父親發照片、發訊息——【爸你看,家裡我都規整好了,你們房間的床上用品我也全都換了新的,等你和媽媽回來。】
父親只回了她三個字——【辛苦了。】
她沒回“不辛苦”,也沒回“這是我應該做的”,都太客套了,客套得不像一家人。
父親說了,不要她對他們感恩戴德,可沒有他們就沒有她,她又如何不對他們感恩戴德呢?特別是對…母親。
母親在養育她成人的這條道路上,付出了巨大且偉大的心血,是她窮極一生都無以為報的。
“你跟我說謝?我來接我幹爸幹媽,要你說謝啊?!”
陸靈暄嘁了聲,拉長脖子往裡看,“幹爸幹媽可都兩年沒回來過年了,今年你一回來,他們也回來了,足見他們很愛你。你呀,你也是隨了你爸媽,愛在心口難開。”
“……”樓以璇啞口無言。
確實,她明知道父母都愛她,明知道父母對她的愛都很隱晦,不會把“愛”字掛嘴邊,偏生她也隨了他們,對著他們說不出“愛”。
明明,她好愛他們,從小到大都好為自己有這樣一雙強幹的,於社會、國家皆有貢獻的父母而驕傲。
“快快快,璇璇你快看!”
陸靈暄忽然激動地喊出聲,“那是不是你爸?黑色行李箱,黑色大衣,細邊兒眼鏡,灰色高領衫打底,我幹爸這時髦的帥勁兒比之年輕時候毫不遜色啊。”
樓以璇自然也看到了父親,但也只看到了父親。
陸靈暄高呼著朝樓偉昭揮手,邊喊邊拉著樓以璇往移動護欄的盡頭走:“幹爸,幹爸,這裡,我們在這兒呢!”
她沒想那麼多,興許幹媽取行李或上衛生間落後了些,讓幹爸先出來,免得她們等著急。
可樓以璇的預感很不好,臉色也逐漸變得鬱沉。
“幹爸,歡迎回家,我們都老想你跟幹媽了。”陸靈暄熱誠地接過樓偉昭的行李箱,撞了撞表情和身體都僵住的樓以璇,“璇,愣著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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