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反正我也不單純。”越文秀喃喃自語,意外的沒有不高興,她釋然地說,“開誠布公互有需求的友誼怎麼不是一種別樣的真誠相待。”
無縈笑意更濃,語氣認真:“是啊,我雖抱有一定目的,但也確實是真心想與你們做朋友。”
“有你這句話,本小姐就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幫幫朋友的朋友,你那朋友可憐又無助的,看著真是叫人糟心。”越文秀一副傲嬌模樣,邁開長腿闖入那桌修羅場,無縈跟在她後面。
離得近了,方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喂,冰塊臉,前兩天不是在傳你轉了性子追求越家大小姐,怎麼幾天就移情別戀了,怕不是人家大小姐看不上你這一年到頭天天裝逼的死是真死了,不能怪你。”
李廷滿臉寫著“桀驁不馴”,染著奶奶灰的頭發,兩只耳朵各打三個耳洞,鑲著銀色耳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貼著紗布,偏偏這家夥就長著一張痞子臉,臉上的傷相當於戰損妝,也不知道揍他的是誰,怎麼下手那麼輕呢?
秦肅濤微微昂著下巴,四十五度角斜睨眼神陰狠的李廷,傻x且油膩,他靠著椅背,手臂搭在紀如雪的椅背上,自以為帥氣地翹著二郎腿,用最猥瑣的氣質把那張上帝精心打造的臉毀得一無是處。
他說:“人雲亦雲的謠言你也當真,不愧是倒數第一,你顱內腦仁估計都沒你的耳洞大,像你這種垃圾怎麼不識相點滾回垃圾桶,居然還有臉來學校丟人現眼。紀如雪,這家夥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抽煙喝酒打架樣樣都會,也沒少跟著社會上那些不入流的癟三玩女人,可不像學長我這麼潔身自好。”
被兩個惡心玩意夾在中間的紀如雪低著頭,背脊挺得直,看著卻像蜷縮成一團,當真可憐弱小又無助。
越文秀的到來短暫打破了惡心的修羅場。
李廷看了她一眼,諷刺秦肅濤:“呦,原配都找來了,秦大少爺還要在這兒裝白蓮情聖?”
“呵,什麼原配,我警告你,李廷,你要是不想被我秦家告上法庭就管好你的臭嘴。”威脅完李廷,秦肅濤看向越文秀,眼神不屑,語氣不耐,“你來幹什麼,我難道拒絕你拒絕得不夠清楚?那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對你沒興趣,我真正喜歡的是她,紀如雪。”
說著,他瞄了眼紀如雪,想象中紀如雪應該是一副感動的模樣,小鳥依人地鑽進他的懷抱,然而現實是——
紀如雪快要被惡心吐了,她很後悔昨天走了那條街,和李廷這麼個瘋子對上眼神,不得不“發善心”幫他,否則必遭報複。她雖做好了被他纏上的心理準備,卻未想到李廷會把秦肅濤引來一起禍害她。本來昨夜護士打電話告訴她媽媽病情加重,手術不能再拖下去,她已是愁了整晚,今天恍恍惚惚的,還要經受這倆人的折磨,她真是受夠了!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學姐說得對,她必須要精神損失費!
於是正當越文秀壓不住蹭蹭上冒的火即將開口諷刺怒懟兩個狗男人時,紀如雪先一步爆發。
只見她抬起頭,眸中冷光一閃,雙手狀似緊張地攥緊校服長裙,在左右灼熱期待的目光中,仿若鼓足勇氣才說出一句:“你、你們競價,誰出價高我和誰吃飯。”
剎那間,嘈雜的食堂變得落針可聞。
秦肅濤和李廷不敢置信地看著紀如雪,那個善良清純不做作,與外面的妖豔賤貨一點不一樣的女人怎麼變得這麼庸俗物質?!
旁觀的無縈微微揚起唇角,她倒要看看這倆狗東西的人設還怎麼對小學妹“一往情深”。
秦肅濤率先站起來,從他突然挺拔的站姿與黑沉的神色可以看出現在控制身體的一定不是那個猥瑣的靈魂。他不發一語離開了食堂,背影顯得有幾分孤高落寞,戲精得很,偏偏愛慕校草的女生看不出他的自我陶醉,紛紛怒視紀如雪。
緊接著李廷也站了起來,扯著嘴角露出一個難看受傷的笑,從口袋掏出兩百塊扔到桌上,明擺著施捨羞辱,但這家夥裝得深情憐憫,讓不少人對他有所改觀。
無縈懷疑這些人是被病毒汙染了,不是的話,他們應該去醫院看看精神科和眼科。
兩個狗東西一走,紀如雪再度低下頭,死死咬著嘴唇,整個人被濃烈的恥辱感籠罩。
無縈見狀本想坐她旁邊安慰安慰小學妹,她屬實沒想到兩個狗東西會吝嗇摳門至此。
尚未來得及行動,越文秀就先行坐在紀如雪旁邊,並拿出一張黑金卡,輕輕放到紀如雪面前,用一種僵硬得不帶感情的語氣說:“算是對你的補償,以及,我出價最高,你得遵守約定和我一起用餐。”
紀如雪一怔,鼻子忽的發酸,她忍著不落下淚珠,把卡推了回去:“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如果你想為欺負我的事道歉,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我不要你的錢。”
不要她的錢,卻要那兩個狗玩意的錢,怎麼,嫌棄她?越文秀怒火中燒,同時也難免內疚自愧,拿錢表達歉意確實太過取巧,只是“對不起”三個字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比什麼都難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