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怎麼長得和線形蟲一樣?”方青嘴裡發出吃痛的嘶嘶的聲?音,羅雲道覺得有點好笑?,同時俯下?身,用?紙巾捏著把那條蟲從方青的手中拔了出來,它的頭——其實根本分不清頭尾,鑽進了方青的甲床裡。被拔出來後這?條蟲仍然在紙巾裡扭動,羅雲道覺得它活著和死了應該區別不大,就順手捏死了。
“你見過全透明的線形蟲?”羅雲道在地上把紙巾攤開,要不是見過它活著的樣子,任何人都想象不出這?是一條蟲,它又細又長,還很透明,有一種很淺的白色,但看不出它的內髒在哪兒,彷彿它肚子裡面?根本沒有任何器官那樣。從形態上說它更像被拉長了的蟯蟲,它比蛔蟲要細很多。
“這?不是我認識的常見的蟲子,它會鑽進我的皮肉裡,或許是一種寄生蟲。”方青說道,“我應該不會得病吧。”他舉起自己的手指,對著太陽看了看,沒有發紅發腫的痕跡,只是剛才拔出來的時候流了點血,很快就止住了。
“安全起見可以去街道衛生所消毒。”羅雲道說,但說完這?句話後他頓住了,反問方青道,“我們是不是沒有在街上看到過衛生所?或者藥店?”
聽到羅雲道這?麼說,方青也才反應過來的確如此,放到現實世界,一條街上沒有藥店和衛生所這?太正常了,但還魂街的地圖總共就這?麼大,裡面?有如此多活動的居民,不知為何居然沒有設定衛生所。
“也許是密室把地圖複制過來的時候這?條街上的確就不存在衛生站和藥店之類的。”方青道,“也許就在另一條街上呢。”
拋開居民的衛生醫療服務不談,羅雲道覺得辨認出這?條蟲子可能會對逃離密室有幫助,因為這?蟲子很不常見,在密室中任何不常見的東西都不應該錯過。但他和方青的確都很缺乏相關的知識,方青就說:“不知道梁丕能不能認出來。他小時候不是在農村幹農活嗎,總該認識點害蟲吧。”
“它為什麼會紮進你的皮肉裡,就跟血吸蟲一樣。”羅雲道始終覺得可疑,“如果你的手放得再久一點,可能會吸引更多的蟲子過來。”
方青說道:“實驗精神固然很重要,但我的手重要程度還是更勝一籌。我們叫梁丕過來做實驗吧。”他向來對梁丕很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再加上做這?個實驗是為了尋找他失蹤的妹妹梁群玉,讓梁丕過來奉獻自己的手,再合情合理不過了。
“你跟梁丕說了梁群玉失蹤的訊息,他什麼反應?”羅雲道問。
方青如實道:“很自然的驚訝,接著破口大罵密室五分鐘,核心思想是密室畜生不如。”
羅雲道笑?了笑?,道:“是嗎。聽到他這?麼關心自己的妹妹我就放心了。他一定會同意來當試驗品。”
“畢竟那是他全世界最關心的人,盡管是過去式。”方青說道,“如果不是還魂街這?個密室涉及到了梁群玉,他這?輩子都會守口如瓶。他這?人就這?樣,越痛苦的東西越不會說。以前我們開互助會的時候只有他在那裡漫天胡扯。”
羅雲道轉頭看了方青一眼,問:“那你說了嗎。”
“我說了所有我能說的部分。”方青道,“我很配合治療。”
“如果不反反複複提起來,我就會覺得自己在做夢,會擔心有一天我醒來我就把一切都忘了。只要我告訴了別人,他們就會提醒我,梁丕也會告訴我。”方青說道,“這?樣我會安心很多。”
羅雲道撿起地上包著蟲子屍體的紙團,兩個人默默地從荒地外離開,走?在去找梁丕的路上,過了一會兒方青突然說道:“我是不是沒和你講過我是怎麼跟你組隊的事??”
“沒有。”羅雲道淡淡地說,“我知道這?不是密室隨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