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豪華大巴車已經發動,司機左等右等就差許玟庭。
導播指著小路,“你進去找找,是不是在洗手間。”
小路正橫著手機打遊戲,她頭也不抬,反問說:“她不是提前走了?”
導播臉上緩緩露出一個問號。
後面的夏然往嘴裡扔著薯片,“估計是知道要被淘汰了,不好意思蹭車吧。”
豫華的三角還在隱隱作痛,咬著後槽牙跟了一句,“最基本的集體意識都沒有,這種人別管了。”
許玟庭睡了好久才醒,她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見許 yan 帶她看海上日落。
夏末秋初,烈日西沉,一片橘子海。
她有點涼,打了個噴嚏睜開眼,驚覺窗外已經黑了。
四周靜得出奇,許玟庭摸出手機,已經是夜裡十點。
螢幕 5 個未接來電,3 個是節目組打的,時間在三個鐘頭之前,另外 2 個是阿蘭打的。
許玟庭倉皇跑出去,喊著導播找車,四周黑黢黢的,回應她的只有風聲。
被拋棄了。
也被騙了。
許玟庭回到市區已是午夜,有個在附近練車的女孩把許玟庭載到小區門口。臨下車,許玟庭要給路費,她怎麼都不收,末了,許玟庭只好掏了包抽紙留給她,作為謝禮。
一對情侶手牽手遛狗,從她身邊經過。
許玟庭盯著狗的背影看了半天,腳步越來越慢,直到停了。
綠化帶裡的照明燈乏味地亮著,許玟庭仰頭望天,明月高懸,一切靜謐如常。
明明才過去幾個小時,白天的種種好似發生在平行宇宙,那麼遙遠,又不真實。
“媽……”
想到許 yan,她抹了把淚,抽了抽鼻子。
遠遠的,隔著朦朧的眼淚,她看見細長的身影站在樓下。
她揉揉眼,以為看錯了,直到聽見聲音落下:
“怎麼才回來?”
成禹善臉上看不出情緒,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許玟庭抬頭,視線交錯的瞬間忽然情緒失控。
她哭了。
成禹善不會安慰人,他兩隻手從口袋裡伸出來,又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只能抓了抓空氣,再摸出西裝裡的裝飾手帕,遞過去給許玟庭擦眼淚。
“有委屈?”
許玟庭猛搖頭,臉上卻像中了催淚彈一樣,嘩嘩掉金豆子。
沒人關心的時候,也沒覺得委屈,反倒是被人一問,心裡憋悶得不行了。許玟庭的心像開了一道豁口,白天積壓的情緒囫圇地往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