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玟庭不知道在逃避什麼。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車子隔音很好,坐在其中,彷彿置身於無人的曠野。
老金第一次見到許玟庭冷淡的一面。
“如果許小姐擔心,成總以此為由強迫您回到總部,請不必多慮。”
“嗯。”
“成總絕不會強迫您做任何您不喜歡的事。”
向來如此。
彷彿初見就在昨天,一幀幀畫面飛快閃過,沒有冷漠強求的戲碼,只有剋制和溫柔。
發乎情,止於禮。
成禹善是以什麼心情回到 x 村的,又是以什麼心情接受自己就是那個小女孩的,許玟庭不得而知。
“那,”許玟庭抬了抬頭,從後視鏡裡迎上老金的目光,“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次見面之後。”
三言兩語間,老金清清楚楚,極有耐心地講了一個故事。
怎麼發現許玟庭就是小女孩,又是如何確認身份的,從開始到結束,有理有據。
末尾,他補充道:
“被姜總資助過的孩子沒有幾萬也有幾千,但您是唯一一個在拿到補助金之前就寫感謝信的孩子。而且,也許是巧合吧,您也是唯一一個和成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
老金方向盤一打,熟練地變換車道,看似漫不經心地說:“其實,成總是在夜裡出生的。所以照年齡來說,您稍大一些。”
許玟庭的思緒只要稍微發散一些,就能聽出老金的畫外音。她曾說過自己不喜歡年紀大的男人,老金在明示。
可惜她沒想到那麼多。
許玟庭垂眸,手指絞在一起,“我的照片,不值得留這麼久。”
“值不值得,應該讓擁有的人來做判斷。”
好像是這樣。
子公司業務很忙,許玟庭一回來就投身於新的行程,和成禹善之間沒有私人對話。她認為自己在逃避,具體在逃什麼,自己也無法定義。
通宵加班過後,許玟庭申請了半天調休。她還在睡夢中,被門鈴聲音吵醒。
門一開,送快遞的大姐遞上一支筆,“不好意思打擾了,您的檔案,這兒簽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