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周傾把窗戶的最後一點縫隙關嚴了,想問你還不回去嗎?
“你的管理,的確有些問題。”梁淙忽然又說。
“什麼?”
“是不是太鬆散了點?手底下的人,可以隨便支配你的助理?”梁淙說:“打狗尚且要看主人。”
梁淙關注的主體並不是林薇,而是,和員工上下級不分,他的習慣是讓別人主動和他保持距離,害怕他。
“我不喜歡你這種說辭。”周傾想起林薇有點頭痛,“在這個事件裡沒有狗,只有人。”
梁淙只是看了她一眼,對牛彈琴,幹脆閉嘴,拿了手機和外套離開。
周傾看到他的不屑,突然也有些生氣。
他身上有她欣賞的優點,也有她十分不欣賞的冷血。
周傾今天沒有開車來,她撐著傘走到園區門口,掏出手機打車,竟然要排二十幾分鐘的隊。下雨天打車的人太多了。
一輛黑色的車從她身邊飛馳而過,又倒了回來,停在她面前。
梁淙對她說:“上來,我送你。”
周傾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以為梁淙說的“送”是把她送到家,但是眼睜睜地看著他開過了她家的小區門口。
周傾急道,“喂?!”
梁淙不理會她,繼續往前開。
“你要把我帶哪兒去?”周傾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又不敢使勁兒,只是手指抓在那,任由道路兩邊的樹並行的線從她的視覺裡劈開,飛馳向後。
車開的太快,雨像自殺,視死如歸地往擋風玻璃上撞。
“我生氣了。”周傾突然說。
在某人聽來有惱怒,也是嬌嗔,但其實是一道指令。
梁淙在路邊停下來,她的手還在他腕上,他沒抽離,卻冷漠地說:“你下去。”“這麼大的雨,我會淋濕的。”
“你生氣,我就得順著你?”梁淙覺得這位大小姐很可笑。
“可你不是一聽到我這樣說,就聽話了嗎?”周傾實事求是地說。
梁淙重新把車停在小區門口,兩個人幾乎不能對視一眼,她連傘都忘拿了,頂著包就往下沖。梁淙也懶得提醒,他的身體好像被撕裂開一個洞,呼呼漏風。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他們分手沒有狗血,沒有誤會,只是性格裡無法磨合的巨大差異。無數次的爭端,就像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