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師沒有參與對他姐姐的討論,因為這非常不禮貌。
周傾開車去了趟林薇家,車停在她家門口,等了不到一分鐘,林薇就揹著包快速沖了出來,她的臉有點紅,不知道是不是曬的。但周傾看從房子裡到門口,也沒有十米,不至於啊。
昨天晚上說好了去一分廠,林薇說她坐地鐵去跟周傾彙合,周傾問了她家在哪裡,得知距離總廠很近,她就說可以順便接上她。
林薇有點兒不好意思,哪有老闆接的道理。
周傾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你記得在手機上打卡啊,這算加班。”
林薇更不好意思了,之前的老闆總是讓她週末不是去公司開培訓會就是整理資料,從來沒給算過加班費。
那時候林薇就很想沖進老闆的辦公室,計較一下那仨瓜倆棗的,憑什麼不給她呢?但是她現在不這麼想了,倒不是變大方了而是她覺得待遇已經不錯了,就是公司不太穩定,萬一入不敷出倒閉,她還得重新找工作。
林薇的所有心理活動最終都只是心理活動,她沒往外說一個字。
周傾的公司是她自己獨立經營,和傾虹集團的一分廠只能算合作關系,一切按照合同辦事。
廠長姓汪。他和黃經理是一個路數的,對周晉愷夫婦沒什麼意見,對周傾也是表面客客氣氣叫小周,但私下裡並不買周傾的賬,把她當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年輕人,就等著看她笑話。
一分廠之前主要是做外貿的,訂單穩定,利潤客觀,日子比總廠過得都滋潤。自從去年集團連續失去了幾個大客戶之後,蘇總跟下面的高管說,要積極走出去尋找出路,汪廠長對公司就頗有些不滿了。
雖然承接周傾公司的單子,但他看不上這種小單子,事兒還多。
一聽門衛說周傾的車來了,汪廠長立馬就交代下面的人,說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廠裡。
周傾直奔車間,線下服裝品牌分派系,比如杭系、粵系等,在工藝和款式上有很大的區別。這次過來是溝通技術上的問題,樣衣要做立體印花,師傅說這個面料它就上不了鋼印,一壓就壞。
周傾說這個柔韌度的問題你跟上游面料廠溝通解決,我知道是能實現的,就是麻煩點,我要的就是這個,不能改,並且還得給我做個熱縮試驗。
她在車間裡泡了大半年,紮紮實實學了東西的,雖說技術沒真正的老師傅嫻熟,但流程她都懂,糊弄不了她。
師傅默默翻個白眼,說怎麼這麼難搞,人家外面多大的單子都能商量的,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周傾已經走了出去,林薇卻是聽了個全須全尾。
林薇也是第一次看周傾態度這麼強硬,盡職盡責地把師傅的吐槽轉述給周傾。
“不要管他怎麼說,我是甲方。”周傾說:“如果連我都被糊弄過去了,往後設計師過來,溝通豈不是難上加難?”
林薇這次懂了。
她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在停車場遇見了周晉仁。
“小叔,你來幹什麼呀?”周傾笑吟吟地喊人,但周晉仁對她的態度又不冷不熱起來,她竟跟那個姓梁的合開公司,這丫頭怎麼怎麼沒骨氣呢?一丘之貉,狼鼠一窩!
再看看她身邊跟著的小丫頭,同樣是個沒眼力見兒的,也不知道喊周總。總廠的工人跟他說了,那個裁床車間的崔師傅是個馬屁精,走後門把自己女兒塞進了周傾的公司裡,當初就說她目的不純吧。
雖然周晉仁自己也經常把親戚弄進廠裡,但這便宜叫別人佔了,他就覺得自己吃虧了,看那丫頭也不給個好臉。
“上回你媽跟我說,你缺個助理,我正好有合適的人要推薦給你。”
“我有助理啦,不用再找了。”媽媽根本就不可能跟他說這種事,周傾知道他什麼目的,“小叔,你是不是有個朋友開駕校的?”
“是啊,你有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