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說到底就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驕傲且自恃聰明。這樣的人適合開疆擴土,但辦公室政治那套,她玩不轉。
到時候,好一點的結局是被邊緣化,糟糕一點直接出局了。
兩個人平靜且淡定地討論著如何把周傾弄走,聲音沒有刻意降低,因為梁淙的辦公室周圍沒有人靠近。
“最怕到時候,她想走都走不了。”常境想想就樂。
“別急著打嘴炮,小心閃了舌頭,我很欣賞她沖鋒陷陣的勁頭,現在還需要她。”他一直把玩鉛筆,手一用力就從中間斷了,然後被他丟進了垃圾桶。
梁淙一開始就不像周傾那麼急,要股權、要掌控一切。事物的本質是流動的,此一時彼一時,反正最終會落到他手裡。
門開著,外面傳來急促上樓的聲音,是周傾的腳步。
兩人立即止了話頭。
她總是仗著自己腿長,一步兩個臺階,就當鍛煉,快速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連對麵人看她都沒顧得上。
周傾剛剛在外頭買了兩斤糖炒栗子,給物業經理分了點,進門又給同事一點。這群饞鬼一擁而上,周傾說讓他們自己去買,攤子就在園區門口,誰知人家說:還是薅老闆的羊毛比較香。
人太多,最後只留下了幾顆,她迫不及待地進自己辦公室。再不吃就真被瓜分完了。
用腳甩上門,周傾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剝了起來,一顆還沒送進嘴裡,又有人敲門,“進來。”周傾無語死了。
敲門的人是常境,“周總,在忙嗎?”
“你怎麼來了?”周傾一邊說著體面的話,一邊手忙腳亂把糖炒栗子的紙包裹起來,藏在電腦後。
“也沒什麼大事兒,給你介紹人。”他把那兩個人叫上來,又說:“我今天和梁總過來,覺得還是親自給你引薦,以顯重視。”
“梁淙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她的話音剛落地,梁淙就進來了,三個人閑聊了幾句,梁淙問她店鋪談得怎麼樣,周傾說很順利。
陸珂和張宇被叫上了上來。陸珂是女孩子,看著要比周傾大一些,張宇是男生,戴一副黑框眼鏡,穿牛津布襯衫,表情不死不活,資深職場人的樣子。
周傾剛剛在樓下給大家分糖炒栗子的時候,就看見這兩人了,就他倆遠遠站著,還揹著人,在說話。當時周傾以為他們是上游或者下游的客戶,來公司談業務的。
不過,周傾對人一向客氣,微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說坐下來聊,別拘束。
幾人坐在會客沙發上,梁淙再次坐在了周傾的辦公椅上。周傾與人說著話,眼神往那個方向瞟,他雖然表面上不參與這種人事上的討論,但周傾知道,他會聽進去的。
常境早就跟周傾說安排兩個人過來,負責網路營銷的專案,和他們現在的市場部分開運營,周傾同意了。但沒想到實施得這麼快。
梁淙發現了她藏在電腦後面的糖炒栗子,手指一捏給拉了出來。然後抽了張紙鋪在桌面上,悠閑自在地剝了起來。
這邊討論工作的聲音很大,完全掩蓋了下去,周傾看見自己連最後幾顆都保不住,非常想搶過來,但是她得維持著老闆的體面,裝不在意。
總不能為了口吃的,丟了面子吧?
陸珂和張宇都是一畢業就是常境的下屬了,都曾經在颶風集團待過,工作不需要人帶。工作職責很快談論清楚,之後他們會再組建團隊。
至於辦公室,周傾說安排他們在二樓,但是這兩人說在一樓的市場部旁邊就可以,反正也是空的。這個部門人來人往,會吵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