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不介意把自己這一週的收獲告訴他,“你調查我們,我也調查了你。”
梁淙原本溫和的眼神,變得探究起來。
“收購51的股權,剛好夠並表,把傾虹利潤吸納進去,填你們的盈利虧空。”上市公司能從股市賺到更多錢,但也有業績要求。
颶風集團連續三個季度業績下滑,還怎麼在股市割韭菜?最快的捷徑是收購同行,用現有的資源渠道,擴大市場份額,再吸引韭菜再瘋狂買進。這是他們的常規操作。
傾虹想找個靠山,破解發展困境,而對方是在找墊腳石。
絕不像梁淙嘴上說的冠冕堂皇。一旦達到目的,不再看好傾虹的發展,為削減成本就會砍業務線,大幅裁員,或者轉手再賣掉。傾虹徹底淪為炮灰,那麼多人說丟飯碗就丟飯碗。
梁淙被她這麼撕臉皮,卻沒生氣,臉上的笑比剛剛還明顯,“既然你從別人嘴裡瞭解我,應該知道我的道德不強。對於對競爭對手,弱的弄死,強的佔為己有,得不到的也弄死。”
“你嚇唬我嗎?”
“你也可以理解為告知。”
“誰弄死誰還不一定吧?”
周傾準備走了,並且,她不準備說再見這種廢話。拆穿資本家的謊言,她心中痛快不少。她原以為媽媽會把傾虹隨意甩出去,但她一眼就在紛雜的糖衣炮彈裡,辨別真相,做出最理智的選擇。
她之前並不覺得梁淙跟自己有什麼仇恨,但今天,她徹底將他劃分到自己的對立面。這是個極度狡猾的人,以後她要小心。
拿了揹包站起來,手腕再次被人輕輕捏住。
他的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著她的手腕,那裡微微發燙,燙意傳到周傾的手腕上,她的面板被他摁的陷下去一片。
周傾看著兩人接觸的地方。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讓司機送你。”他把原本已經沖到喉嚨的“我送你回去”改成了司機。
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最壞的話都說出來了,何必又來說這些?
周傾走後,梁淙在沙發裡坐了會兒,等司機的電話,一瓶酒還剩大半,周傾沒喝多少,他把剩下的半瓶喝完了。
腦海中像羽毛輕撫過,回憶周傾說的每句話,她的微表情。
常境坐過來,他剛剛在另一桌,沒敢來打擾,笑著道:“年齡不大嘴巴倒是厲害,叭叭地一通嗆你。”
梁淙抬眸瞪了對方一眼。
“談得怎麼樣了呢?”
梁淙說:“你覺得周晉愷的女兒會是個廢物嗎?”他就沒打算讓周傾去說服蘇荃,試試她的斤兩罷了。
他認識她的時候,她只是個在上學的小女孩,但小孩子終究會長大,滿肚子算計就不怎麼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