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我們鹿鳴能夠娶到你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有什麼委屈盡管跟家裡說。”姜辛夷的話說得徐家就沒有一個不愛聽的,把他誇了又誇的同時,還不停地拉扯徐鹿鳴:“你看看木蘭,再看看你。”
徐鹿鳴對家裡人這種有了姜辛夷就不喜歡自己的做法,一點都不在意。姜辛夷這麼好,就該得到所有人的喜歡才對。
但徐鹿鳴也沒想到,跟家裡人坦白後,他們居然直接把姜辛夷安排到了他房間。
為了彰顯出重視,楊秀蓮甚至還翻出給徐善學做地沒有用上的喜被,強行鋪在了徐鹿鳴的炕上,說是在西南沒趕上趟,回了家也不能敷衍了事,總歸要個儀式。
“……”
另一邊,徐小姑一路追著哭得肝腸寸斷的吳春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好不容易才追上。她喘著粗氣,聲音裡帶著幾分惱怒地問:“你哭什麼?跑什麼?”
吳春意蹲在路邊,盡情地宣洩了一通,這才拿帕子把糊了一臉的眼淚鼻涕擦掉,一抽一抽哽咽地對徐小姑說:“嬸嬸,他都成婚了,你還帶我來相看,這也太丟人了,讓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吳春意因著皮相好,還有一手好手藝,給她說親的人不在少數,他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定下婚事,只因家裡想給他說個好人家。
西北這地界兒,一溜的軍戶,別管多大的官兒,那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的是隨時要上戰場,丟命的活計。
吳家就想給他找個家裡殷實,最好在後軍這類不用上戰場掉腦袋的軍營裡當差的。
剛歸家,在家裡開了澡堂子還被調去軍資庫的徐鹿鳴就落進了吳家的眼。剛好,徐小姑就是他們吳家的媳婦,由她來做這個媒人再合適不過。
正好,近來得知徐家發達了,正愁著如何與徐家修複三年前的關系,順便讓徐家欠自己一個大人情,主動送上好處的徐小姑聞知此事,跟吳家一拍即合。
吳春意來時就知道這樁親,是他在十裡八村裡能說上的最好的親,因此心裡一點都不抵觸。可不抵觸歸不抵觸,他的臉皮還沒厚到要跟成婚的男子相看啊!
“這有什麼好丟人的!”徐小姑在徐家憋了一肚子火氣,這會兒對上哭哭啼啼的吳春意,語氣更是不耐煩,“我事先也不知他倆成婚了啊。你要是安安靜靜的,我們就當來走個親戚。你這麼一跑,不知情的都知道了。這才是真正的丟人呢。”
“嗚嗚嗚嗚嗚。”吳春意本來都快止住哭聲了,被徐小姑這麼一說,又氣又惱,悲從中來,哭得更大聲了。
“行了行了,你先回家吧。”徐小姑被他哭得心煩意亂,太陽xue突突地跳,覺得她這個侄兒真是窩囊透頂,一點出息都沒有。
讓那個叫姜辛夷的一比就給比下去了。
“哦、好。”在徐家囤子顏面丟盡的吳春意,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個傷心地,被徐小姑一趕,立刻頭也不回地向自家趕去。
徐小姑則是在徐家囤子村口,望著徐家的方向,久久佇立。寒風呼嘯著刮過她的臉龐,吹亂了她的頭發。等了好久,也沒見著有人出來尋她。
想起三年前,任憑她如何哀求孃家哥嫂幫幫她家耀宗,不要讓他進軍營,哥嫂無論如何也不答應的事來。
指甲掐進掌心,心裡的怨恨冒了出來。
孃家有三個男丁呢,多出一個代替她家耀宗怎麼了!她就只有耀宗這一個兒子,要是耀宗在軍營裡出了事,她下半輩子怎麼活啊。
孃家出了人,她和耀宗又不是不孝敬外公外婆,舅舅舅娘了。結果哥哥嫂嫂一點忙都不幫也就算了,竟還說出斷親的話。
斷親就斷親,這樣一點忙都幫不上的孃家,當她稀罕回來!
誰承想,徐鹿鳴從西南轉悠一圈回來,就這個窮到尿血的家裡,竟然開始轉運了。
徐小姑想到今日她好心帶著人回來給徐鹿鳴相看,家裡沒給她一個好臉色也就罷了,連年禮都沒人追著出來送上一份!
想到家裡如今能這般風光,都是因為徐鹿鳴得了賞回來開的那個澡堂子,能迎來送往地巴結上司。
如果沒有這個澡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