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搖了搖頭,“沒事。”
他不要蕭景元抱自己,另一隻腳一跳一跳地蹦回了床邊,蕭景元叫人將敷貼弄好拿過來,握著玉春的腳踝讓他把腿搭在自己腿上。
敷貼有些燙,本就紅腫未消的面板紅得更加厲害,太醫給他開的藥當然是頂好的,但藥勁兒比下午的藥油還強,玉春很快疼出了汗,蕭景元聞到一股和藥味融在一起的香氣,下午那會兒大概也有,但他那個時候太擔心,根本沒注意到。
前兩次玉春自己因為太緊張也忽略了,但現在味道越來越濃,很顯然沒辦法再遮掩過去,玉春的臉也越來越紅。
蕭景元沒說什麼,似乎只要對方不主動提他就當作沒聞到一般,沒什麼反應地握著玉春的小腿揉按。
他很難讓人看出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玉春小腿被他按得酥酥麻麻,又舒服又有點奇怪,他不適應地並了下腿,“殿下,我有點困了。”
蕭景元收回手,將藥貼處理好,讓下人過來伺候他沐浴。
臨睡前他將白日裡同周瑛提起過的事情和玉春說了,問他想不想去國子監聽學。
玉春迷迷糊糊地靠在軟枕上,應了一聲好。
“太醫給的藥這麼好……”他已經快睡著了,“要是能給殿下開一副安神助眠的藥就好了。”
他以為自己等不到蕭景元的回答,在意識徹底昏沉前,似乎聽到蕭景元說了什麼。
“心病,哪有什麼好藥能治。”
玉春心口好似被人猛地攥了一下,陡然清醒過來,但卻沒有去看蕭景元的臉,他直覺太子不想被別人看到他現在的神色,於是他只是靠在他胸口處,緩緩地順著他的心口往下輕撫。
蕭景元笑了下,或許會被慢慢治好,許是上天垂憐,給他送了一個這麼貼心的太子妃來。
玉春的腳傷好得比預想中的要快,蕭景元近來在府中陪著他的時間很多,甚至和他一起描完了上次的紙鳶,玉春只負責一些邊角的填色,他不擅丹青,也不主動添亂。
紙鳶紮好後就掛在寢殿外面,在能出去踏青之前,玉春先去了國子監。
大胤的國子監既負責皇家子弟的課業,對外也招收想要讀書的普通百姓,只不過兩邊區域劃分得十分嚴格,通常是不會碰上的。
玉春和其他幾個皇子公主一個學舍,有個四十歲出頭留著山羊鬍的司業帶他過去,玉春朝陪在自己身邊的太子揮揮手,“殿下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他倒是挺開心,腳好得已經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劇烈跑動,走路的時候也需要注意一些,蕭景元盯著他的背影,對在學舍外候著的隨侍道:“照顧好太子妃。”
隨侍恭敬領命。
玉春坐在最後一排,上面的司業已經開始講學,他看看身邊的人,年紀比他都要小些,大胤未滿十五歲的皇子公主都在國子監讀書。
玉春翻開桌上的書,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消失了。
他忘記自己不認識大胤這裡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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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