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子,骨子裡流著天子的血液,或可免除一死。可趙婕妤,一個宮妃,能有什麼好結局?
不殺不足以平息天子怒氣。
思及此,姜灼伸出一隻手,攬住姜曜的袖擺,顫抖的聲音道:“三哥,您是太子,日後能否幫我一次?”
姜曜如何聽不懂他弦外之意,是說希望姜曜登基後,念及舊情,對他和趙婕妤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姜曜沒給他答複。
六皇子笑了下,手無意識垂下,道:“不行嗎?我是宮女所出,比不得你和十四妹受寵,即便犯錯,也有父皇包容。可若沒有阿趙,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姜曜眼簾一垂,淡聲道:“回藩地吧。”
姜灼搖頭:“我一年就這一次見阿趙的機會,怎麼能回去!”
冰冷的雨絲飄下,姜曜開始往回走。
姜灼攥緊拳頭,道:“皇兄為何如此絕情,若是有朝一日,像我一樣,無法得到心儀之人,還能像現在一樣冷靜嗎?”
“所以我並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姜曜將他話堵了回去,道:“你在這份感情中忘失自我,違揹人倫,連禮法都不顧了,想想應該嗎?”
姜灼緊繃的情緒終於鬆懈下來,提了提嘴角:“是,皇兄是天之驕子,自然不會有我這樣的煩惱。”
他嘆了口氣,右手起誓:“此事錯在我,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見趙婕妤,只要你別不讓我回長安。”
姜曜淡掃他一眼,道:“最好如此。”
他離去後,岸邊只留姜灼一人孤寂久立。
秋風捲起落葉,驟雨飄搖,浮萍亂散。
雨水肆虐,天黑如墨。
姜曜回到東宮,不久,有暗衛上前來稟報:“今日午後,又有人約見公主見面。”
“公主本是打算去的,不知怎的,走到一半又半路返回了。”
姜曜聽完這話,點了點頭,讓他退下。
大殿極其冷清,沒有點燈。
吳懷引著姜曜往前走,待到床榻邊,看見一個朦朧的身影臥在榻上。
榻上少女衣衫整齊,烏發散開,彷彿睡著一般。
吳懷趕緊摸黑去找燈燭,而姜曜立在榻邊,望著床榻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