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玉道:“我是問過。”
是在行宮裡,她靠在他身上,詢問如果如果有一日,她被千夫所指,萬人指罵,那他還會不會站在她一邊。
而現在的情形,已經相差無多,她逃了兩次婚,聲名狼藉,整個人已經快要滑向漆黑的深淵。
姜曜伸出手,將絲綢從她手中一寸寸抽走,柔聲道:“我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但有些事,你再好好考慮清楚。你沒有必要因為你母妃的話,就這樣的遠離我。”
他像以往一樣撫摸她的臉頰,目光顯得有些冰寒。
姜吟玉唇珠貼著他的指腹,紅唇一張一合,“不止是母妃。今日十一公主,也和我說,外面已經有你我二人間的流言蜚語了。”
姜曜微蹙了一下眉,道:“她和你說這些?”
姜吟玉低頭:“皇兄也再好好想想。”
姜曜輕輕攏了攏她的發,道:“柔貞,你從你逃婚那一日,敲開東宮的門,我便開始收留你保護你,後來你的婚事,我也在其中護著你。”
姜吟玉聽他這麼說,周身縈繞著他的氣息,道:“這些我都記得,我很感激皇兄。”
姜曜道:“你我二人之間,早就不止是普通兄妹那麼簡單,比和其他姊妹之間的感情更深,我疼愛你,憐惜你,這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正常嗎?”姜吟玉反問。
她眉梢微蹙,滿目愁緒,迎著碎金般的陽光,唇角溢位一句:“這不正常。”
姜曜指腹摩挲她的臉頰,顯然未聽進去她這話,只道:“這段時日,你在東宮好好想清楚。”
他語氣低柔,像春水融冰一般柔和,卻不容她一絲反駁。
姜吟玉轉身,拿藉口堵他,“留在東宮,我會被人發現。”
“會有人營造你在披香殿裡的假象,這一點無須擔心,”他笑了笑,“就算你不願意來,我也總有辦法讓你留下。”
“去和蘭昭儀說說,今日就搬出她的宮殿。”
不容辯駁的話語,與他身上流露出泰山壓頂的氣場,極其相配。
這是姜吟玉,從他身上第二次感受到,來自男人對獵物産生的掠奪心思。
那感覺人讓人無處遁藏,快要窒息溺斃。
他雖然還沒有攤牌,可二人之間似乎就只剩薄薄的一張紙待捅破了。
她深深看他一眼,背後出冷汗,幾乎是踉蹌走到案幾旁,撈起自己的披風,就落荒而逃。
姜曜望著她的背影,收回視線,回到桌案邊。
桂宮。姜吟玉奔了進去,火紅的披風卷著寒風,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弧光。
她撲入蘭昭儀的懷裡,蘭昭儀抱她起來,看她面色蒼白,好似失血過多,捧著她臉,問:“怎麼了?”
姜吟玉一言不發,嬌柔楚楚,只盯著她看。
蘭昭儀抬頭,看到跟隨她進來的幾個侍衛,樣貌俱是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