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錚這次回來說要待兩天還真就待了兩天,第三天一大清早他就顛顛地跑到我門口說是跟我辭行。我沒來得及刷牙洗臉,漱漱口套上外衣就跟著他一道出了家門,尋思送送這小子。
半路上阿發追了出來,說是姚鈞給包了幾斤酥糖,讓姚錚帶回去吃。
我一路給他送到了宮門口,臨進去前他跟我抱了抱,我慈愛地給他順了順毛。最後他紅著眼睛往宮裡頭走,一手提溜著酥糖,一手跟我擺手,好懸一步三回頭。
旁邊的阿發跟我一樣是一個感性的人,見了此情此景直接哭了個梨花暴雨,只可惜因為哭相過於真摯導致我看了他一眼直接淚腺壞死,預備好的眼淚被迫中道崩殂。
沒辦法,江湖規矩哭者為大。我哄著他往回走,路過間茶樓的時候正好我倆的肚子發生共振,於是我給他拐了上去,請他吃頓早飯略表安慰。
幾分鐘後菜上齊了,他開始哭哭啼啼地扒著茶葉蛋,蛋扒完了塞進嘴了哭聲才暫停。我難得耳朵邊清靜了下來,一口咬下去半個餡餅。
我靠著視窗往外望,外頭人來又人往。
阿發問我:“二少爺這是瞅啥呢?”
我說:“瞅熱鬧。”
古代人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會兒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一整個,街上的人越來越多,過路的吆喝的嘮嗑的拌嘴的,牛車馬車拉人的拉貨的,雜七雜八的聲音燉成了一鍋粥,香味順著涼颼颼的小風直往鼻子裡頭鑽。
“阿嚏——”
我打了個噴嚏。
“早起天涼,二少爺也不想著多套一件兒,”阿發伸手去關窗戶,“趁這粥還熱乎你趕緊多喝點兒,一會兒涼了……哎?那不是永安侯嗎?”
“啥玩意?”
我順著阿發的目光看了過去,大街中間一位帥小夥正騎著匹白龍馬,不急不慢剛好路過——巧了不,正是大瓶子的那個正義表弟,說要砍我腦袋那個。
真是冤家路窄。
我問阿發:“那是……平王的表弟?”
“就是他,錯不了。”阿發探出頭,“這大清早的,也不知道這永安侯做什麼去,瞧著倒像是要出城。”
我淡定地看了阿發一眼:“介紹介紹他,揀你知道的說就行,別問為啥。”
阿發:“……”
18)
根據來自於阿發的可靠情報,大瓶子的正義表弟大名宋硯,今年二十六歲,出生在武將家族。由於他爹為國捐軀再加上親戚關系,大瓶子家一直把他當成自家人照顧,雖然他人不姓周,但是實際待遇跟姓周的比不能說天壤之別,只能說一模一樣。
阿發還透露,這位永安侯脾氣古怪,除了平王府和青樓之外幾乎哪也不去,既不上班也不作妖,消消停停在家養老,可以說存在感約等於零,堪稱京城第一隱形人。
對別人來說是隱形人,對我來說可不一定。武將家族,侯爺職稱,皇族待遇,瞧瞧這奢華逆天的爽文男主配置,別說砍我腦袋了,把我們這一家子五馬分屍淩個遲什麼的都so easy。
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盡快找機會把人頭恐嚇事件報告給大瓶子,防患於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