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太子說:“故太子墓。”
我的腦迴路被這四個字繞成了山路十八彎,緊接著,慕容太子薅起我,藉著四周植物掩護往人堆那邊悄悄接近。
“……周大福此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如何配居天子位?”老頭眼含熱淚地遙望天邊,“當今的幾位皇子,平王荒誕,寧王輕浮,唯獨順王忠厚仁愛,頗有太子遺風……”
這下我聽明白了,這老頭絕對是東方明珠本人沒跑。
我又看看那墓碑:“太子遺風……所以他是你啥人?”
慕容太子答:“東宮舊臣。”
周圍和東方老頭一起緬懷慕容太子的疑似白紗堂成員們個個都垂頭默哀不吭聲。這些人一打眼看穿得都差不多,尤其是頭頂上還都扣著個大草帽,我瞪掉眼珠子也沒扒出來哪個是宋侯爺。
而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女草帽忽然出聲打斷了東方明珠的演講:“東方先生所說,妾身不敢茍同。”
話音一出,全場直接墳前吃瓜。
那女草帽走到東方明珠身邊,頭一抬,露出的竟然是鶯鶯的臉:“順王不曾受過先太子教誨,何來的太子遺風?我在王府觀察良久,那順王和他的幾個兄弟都是一丘之貉。拋開從前的是非曲直不提,單論做皇帝這事,他們還真就未必比得上週大福。”
“胡言亂語!”東方明珠吃驚地看著鶯鶯,一時間說不出來話,“……順王的德行我再清楚不過,你在王府才待了幾日就敢大放厥詞!”
“眼見為實,我有什麼不敢的?”鶯鶯理直氣壯道,“周大福也好順王也好,他們周家的哪個都跟我不沾親不帶故,誰我都犯不上偏袒。可你就不一樣了,那順王畢竟是你實打實的親女婿,你擁立他,說白了不就是讓人家白紗堂的弟兄為了你東方家送死?”
東方明珠氣得白眼翻上了天:“你……不對……”
鶯鶯仍在激情輸出:“先別急著反駁,就算這事我說的不對那還有別的你也不佔理——那太子爺死了十幾年,你又是日日祭拜又是歌功頌德可見一片忠心。但是如今你為了成全自己而不管南州軍民死活,你那忠心早就成了私心……咳!”
正當我看得一愣一愣時,東方明珠零幀起手,一個巴掌扇在了鶯鶯臉上。
慕容太子按住我的肩膀不讓我輕舉妄動,下一刻,更抓馬的劇情出現了。
東方明珠中氣十足地怒斥:“你這逆子!”
鶯鶯扭過頭,再一鬆手,半張臉皮已經脫落。
隨後她一把撕下所有偽裝,小號鶯鶯退出登入,大號東方紅上線。
“爹,我不是故意要氣你,但是你也實在是可氣。”東方紅挺直腰桿,倆人那叫一個父慈女孝,“索性我都說明白了,來之前我已經寫好了和離書,如今我不是什麼王妃,你也沒理由再扶持順王。這場鬧劇,就到此為止吧。”
東方紅這話一出口,氣頭上的東方明珠老爺子當場炸了個滿堂彩。他廢話不多說揮起大手再次掄了過去——正當東方紅預備閃避時,一眾默默吃瓜的草帽人中突然滑出一個身影,及時架住了東方明珠的手。
“東方先生息怒,”那人說,“陛下已經起疑,王妃離開是好事。”
——千真萬確,是宋硯的聲音。
我要喊他,可嗓子眼偏偏熄了火。慕容太子薅住我的後脖頸不讓我過去,但沒招我這人發癲發得厲害,比蹦噠上岸的大鯉子魚還能掙命。拉扯幾個回合後,他見我依舊是一身牛勁兒只好無奈投降,然後又相當摻雜個人恩怨地照著我的屁股猛踹了一腳——
一瞬間我成了一頭出欄的豬,連滾帶爬拖泥帶水出溜一路,沒等到宋侯爺跟前就被其他的草帽們就地按住。
“你是周大福派來的?”東方明珠走了過來,“抬起頭,不想死就如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