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裡很安靜,安靜得有些異常,陸子茗看著樓梯上散落的手機、火機、錢包、眉筆等東西,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剛剛在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她走上二樓的樓梯,看到了被扔在樓梯轉角的一個鐵把的掃帚,她看了看二樓的居民家門上的貓眼兒,又看了看越顯寂靜的三樓,只猶豫了兩秒,就伸手提上了掃帚,繼續像只貓一樣邁著刻意放輕的步伐,向自己居住的三樓走去,她走的很慢,並且盡量不讓自己的腳步發出較大的聲響,還時不時的伸著脖子看看樓下的情況,然而,沒有人,沒有活物的聲音。
太靜了,靜的讓人從心裡往外發毛、發冷。雖然陸子茗生性喜歡安靜,但對現在這種死寂還是感覺不舒服。明明早晨還是一棟住滿了人的居民樓,很多人在樓道裡進進出出為了生活奔波忙碌,不過是過了一個上午的時間而已,就沒有人了?!可能麼?
終於到了三樓自己租住的屋子門前,陸子茗稍稍的鬆了口氣,但隨即——
“啪嘰”一聲輕響,陸子茗感覺自己的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濕滑的又有些黏膩的……
陸子茗後知後覺的低下頭,才發現——自己踩到了一灘血,一灘剛剛從某人身上流出的鮮血。在這灘血之外,還有零散的血滴一直延伸進了自己租住的屋子。因為剛剛的陸子茗太過於警惕四周,只注意活人或者喪屍了,所以反倒沒有看到腳下這灘明顯的血跡。
陸子茗把腳從血跡上拿開,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她抬起頭一聲不響的看了半天面前出租屋的鐵門,腦海裡則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進?不進?
這間兩居室的出租屋是陸子茗和另外一個幹保險業務的姑娘合租的。陸子茗原來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為兩個人的工作時間不同基本也沒什麼機會撞見,是在一次交房費時無意間瞧見了房東的記事本才看見了那姑娘的名字——段曉敏。那個姑娘是個挺能幹的人,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但是卻從來沒有帶過亂七八糟的人回來,這一點讓陸子茗對她的印象還不算太壞,但是,雖然印象不壞,並不代表著如果她變成了跟那對母女和陳老太一樣的喪屍時,陸子茗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送進這扇門給她做口糧。
可是如果不進,自己回來得不就沒有意義了麼?回來是為了收拾些必備的東西自保,進不去門的話,還怎麼收拾?
正當陸子茗快把自己糾結成一股麻花時,整個寂靜的樓層終於有了聲音——‘咚!’‘哐當!’……
是什麼東西陸續的砸在了地上的聲音。
陸子茗精神一振,裡面有活人!她試著上前擰了一下門把手——果然,是開著的!既然房間裡有活人,陸子茗就不用繼續糾結了,雖然可能還會面臨喪屍,但卻沒有那麼棘手了。
她想到這裡不再猶豫,霍地拉開了外面的鐵門,半舉著鐵掃帚一腳踹開了第二層的木門。
‘哐’實木的木門砸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救命!!’屋裡披頭散發的女人,在跟一個胳膊上都是血的男的對峙,那男人的樣子跟陸子茗碰到的那對母女一樣,除了胳膊上有個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傷口外,整個人並無明顯的變化,只不過面目猙獰,張著嘴像是野獸一樣從嗓子裡發出壓抑的低頻率的吼聲。
屋子裡的地面上到處都是客廳裡的物件破碎的殘渣,那女人見門外終於有活人沖了進來趕忙高聲喊著向陸子茗求救。
然而她面前的男人並沒有理身後沖了進來的陸子茗,他依然盯著面前的女人,他已經認定了她就是他的口糧,像是從靈魂深處冒出來的饑餓感在拉扯著他的神經,吞噬著他的理智。直到他完全喪失了自己的視覺,也完全喪失了自己作為一個人的理智。他動了,他比前幾次更加賣力的向著女人的方向撲了過去,一個餓虎撲食,眼看著他就要得手了,身後飛來一臺飲水機精準的砸在了他的頭上,他的身體一個踉蹌就被腳邊的茶幾給絆倒在了地上。
“啊!!!!!”雖然那男人並沒有撲倒他面前的女人,但那女人依然被嚇得面無血色,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