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習慣了壓抑心跳,掩飾目光,在日記裡寫下愛卻在白天否認它?
“我需要…一點時間。”許願輕聲說。
虞景之點點頭,松開她的手:“當然。”她的微笑虛弱卻真誠,“反正我會一直等你的。”
離開虞景之家時,天已經黑了。
虞母——現在許願知道她叫繆敬秋——堅持要送她到公交站。
“小景從小就是個有主見的孩子。”
等車時,繆敬秋突然說道,“她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看向許願,眼神溫柔,“包括喜歡誰。“
許願的臉瞬間燒了起來,不知該如何回應。
“阿姨知道你的想法,”虞敏繼續說道,”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快樂。如果她能讓你感到快完,但意思很明顯。
那你們為什麼不試試呢?
公交車來了,許願匆忙道別上車。透過車窗,她看到繆敬秋站在路燈下揮手後離開,身影逐漸遠去。
這個有兩個母親的家庭,這個對愛如此開放包容的家…它存在的本身就在告訴許願:你所恐懼的,並不是唯一可能。
回到小區樓下,許願直接打給了盛軼。
電話接通後,她只說了一句:“我需要見你,現在。”
半小時後,兩人坐在小區兒童樂園的鞦韆上。
夜風微涼,吹散白天的燥熱。
“所以,”盛軼聽完許願斷斷續續的敘述,總結道,“你喜歡上了一個女生,現在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願點點頭,緊張地觀察盛軼的反應。雖然他們是發小,但從未討論過這類話題。
出乎意料的是,盛軼突然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第一次見你這麼嚴肅的樣子。”
“這…不算大事嗎?”許願困惑地問。
“在瑞典交換這一年,我室友就是個esbian。”盛軼晃著鞦韆,“她們和任何情侶沒兩樣——吵架、和好、撒狗糧。”
她轉向許願,“愛就是愛,管他物件是男是女。”
許願瞪大了眼睛。盛軼的坦然接受讓她肩上的重擔突然輕了一半。
“但是,”許願還是猶豫,“我父母……”
“安心,他們比你想象的開明多了。”盛軼打斷她,“記得初三你考砸那次後不想去學校嗎?你爸說什麼?&039;不去就不去了,我還養不起你嗎?你以後做什麼都是我們的驕傲&039;。”
許願愣住了。她確實記得那次,父親溫暖的擁抱和毫無保留的支援。為什麼她現在如此確信他們會因為這事失望呢?
“給你看個東西。”盛軼掏出手機,點開一個相簿,“這是我參加斯德哥爾摩遊行的照片。”
螢幕上,彩虹旗飄揚的街道上,盛軼站在一對白發蒼蒼的同性戀夫婦中間,笑容燦爛。
“她們是anna和arta,結婚四十年的伴侶。”盛軼的聲音充滿敬意,“anna說,當年她們在一起時,同性戀在瑞典還是病,要接受&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