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經常這樣。”常昱靖滿不在乎地用袖子擦了擦,“這空氣太幹燥了。”
但血越流越多,很快染紅了她的衛衣領口。顧令儀手忙腳亂地掏出紙巾,卻止不住洶湧而出的鮮血。
“常昱靖,這不對勁...”顧令儀的聲音開始發抖。
常昱靖的臉色變得蒼白,她想說什麼,卻突然向前栽倒。顧令儀及時接住她,感覺懷中的身體輕得不可思議。
“常昱靖!常昱靖!”她拍打著對方的臉頰,卻沒有反應。
顧令儀顫抖著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等待救護車的十幾分鐘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她緊緊抱著常昱靖,感覺到溫熱的血液滲透了自己的衣服。夜空中,第一顆流星無聲地劃過,卻無人欣賞。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醫護人員迅速檢視了常昱靖的情況後,給她戴上氧氣面罩,注射某種藥物。顧令儀想跟上車,卻被攔住了。
“你是家屬嗎?”一個護士問。
“我、我是她同學...”
“我們需要聯系她的父母。你知道他們的電話嗎?”
顧令儀機械地報出常昱靖家的號碼,跟著上了救護車,隨後門被關上,呼嘯而去。之後發生了上門,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回神的時候已經在搶救室門口了,衣服上還沾著常昱靖的血,手中攥著被血浸透的紙巾。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跟鞋的“噠噠”聲響起,常母幾乎是沖了過來:“常昱靖呢?”
“還,還在裡面......”顧令儀結結巴巴地說。
常母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似乎才注意到顧令儀的存在。她的目光落在顧令儀血跡斑斑的衣服上,眼神變得銳利如刀。
“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常母的聲音冷得可怕。
顧令儀點點頭,眼淚不爭氣地湧出來:“對不起,我......”
“你什麼都不知道!”常母打斷她,“如果常昱靖有什麼事...”她沒有說完,但是顧令儀已經懂了對方的意思。
顧令儀站在原地,看著搶救室的燈滅了。夜空中,流星雨達到高峰,無數光痕劃過天際,美麗而寂寥。
回到家已是深夜。顧海看到女兒血跡斑斑的衣服,嚇得差點報警。顧令儀哽咽著解釋了事情經過,父親沉默地給她倒了杯熱牛奶。
“這不是你的錯。”顧海最終說,“常家的女兒...有身體不好,她媽媽應該告訴過她避免劇烈運動。”
顧令儀抬起頭:“你知道她的病?”
“嗯。”顧海含糊其辭,“別擔心,她會沒事的。”
顧令儀想問父親怎麼會知道這些細節,但疲憊和驚嚇讓她無力追問。她洗了個熱水澡,卻怎麼也洗不掉腦海中常昱靖蒼白的臉。
第二天一早,顧令儀就趕到醫院。前臺護士告訴她常昱靖在vip病房,但拒絕透露更多資訊。她在住院部門口等了整整一上午,終於看到常母從電梯裡走出來。
常母看起來一夜沒睡,妝容不再精緻,眼睛布滿血絲。看到顧令儀,她停下腳步,表情複雜。“阿姨,常昱靖怎麼樣了?”顧令儀鼓起勇氣問。
“沒什麼事。”常母簡短地回答,“但以後請你不要再接近我女兒。”
顧令儀如遭雷擊:“為什麼?”
“你知道昨天有多危險嗎?”常母壓低聲音,卻掩飾不住憤怒,“她失血將近800毫升,如果再晚一點送醫...”她的聲音哽咽了,“常昱靖從小身體就不好,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樣......我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