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同情一個“可憐蟲”?
這個念頭讓顧令儀胃部絞痛。
她翻開素描本,裡面全是常昱靖的笑臉——陽光下、星光下、教室裡、海邊......每一張都那麼生動,那麼真實。
那些笑容都是裝出來的嗎?
夜深了,顧令儀取出那封未送出的表白信,在燈下展開重讀。
現在想來,這封信多麼可笑。她抓起筆,在信的背面寫下新的內容:
[致常昱靖:
爸爸工作調動,我要轉學了。很抱歉沒能當面道別。
謝謝你帶我觀星,教我認識那麼多美麗的生物。
祝你早日康複,前程似錦。
——顧令儀]
寫完後,她將信裝進信封,貼上郵票,寫上常家的地址。
明天她會把這封信寄出去,然後......然後她就真的要轉學了。
這個決定並非完全沖動。
父親確實收到了外省的工作邀請,之前她一直拒絕考慮,因為不想離開常昱靖。
現在......現在也許是最好的時機。
一週後,顧令儀站在新學校的教室門口,機械地做著自我介紹。
這所學校位於鄰省,離家有兩個小時車程,她選擇住校。
“我叫顧令儀,今年十四歲......”
她的聲音平靜,眼神空洞。
教室裡沒有常昱靖那樣對她微笑的人,也沒有林妙那樣對她冷嘲熱諷的人。
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陌生的面孔和陌生的天空。
放學後,她獨自走向宿舍,路過垃圾桶時,將舊手機扔了進去——那部存著常昱靖號碼的手機。
切斷所有聯系,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自我保護方式。
與此同時,市中心醫院的病房裡,常昱靖終於獲準出院。
她的臉色蒼白,但精神不錯。
“媽,我的手機呢?”她一上車就問。
常母從包裡掏出一部手機:“醫生說了,還是要多休息,少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