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沉多久?”
“一年吧。”遊嘉樹的眼淚落下,想養母了。
“一年?”裴心雨想著那至暗的一年,兩人還分手,遊嘉樹是得有多絕望啊,“後來怎麼走出來的?”
“也不能總這樣啊。我媽不放心我,把我帶到南市。她那時已經開了三家飯店了,身體也不好,還經常暈倒,想讓我幫忙,我便進了公司,也不算公司吧,就管理飯店。”
裴心雨跟著遊嘉樹的話回到那時走一遍,然後想到了自己,“你都走出來了,沒想過去找我嗎?”到底怎麼想的?
遊嘉樹抬眼看看裴心雨,又低下頭,“去找過。”語調哀傷。
“去找過?”裴心雨睜大眼睛回憶,沒有絲毫資訊啊,就算她不在,同學聽到了也會轉告的,“什麼時候?”
“你研二剛開學那會。”
“研二剛開學,9月份?”
“差不多吧。”
裴心雨一聽鼻子又噴火:“遊嘉樹,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什麼叫差不多,到底哪一天?”
遊嘉樹抬眼又垂下:“時間太久,記不清了。”
看她低垂著頭不願多說,裴心雨思索——去找了,不可能找不到,不可能不留資訊,就那麼來了又走了,是因為什麼?
“是9月28號嗎,我生日那天?”
遊嘉樹沒有抬頭,鼻翼掀動。
“嗯?”裴心雨的眼淚撲簌簌又往下掉,老天真會捉弄人,9月28號,不用說,遊嘉樹肯定是晚上在寢室樓前等的她了,應當都看到了。
“是晚上吧?”
低著頭的人還是沒有回答。
“你看到有人牽著我的手是嗎?”裴心雨吸了下鼻子,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出手第一刀就砍老天爺。
遊嘉樹在沙發上動了下身體,雙手壓在腿下,嘆出一口氣。
裴心雨突然想揪住遊嘉樹狠打,毫無來由,就是生氣,可能也是氣命運吧,或者是氣自己。
“怎麼不說話?”
該回話的人還是低著頭。裴心雨長出一口氣,咬著牙口不擇言:“是,你看到的是真的,我談了男朋友,他不僅牽了我的手,還吻了我,睡了我。”
遊嘉樹聽到這,似乎無法面對,或者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臉扭向一邊,身體也側轉過去,胸腔起伏。她酸,酸得很,一想到裴心雨被別人抱在懷裡親吻,撫摸,壓倒,進入,遊嘉樹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炸,只得大口出著氣想趕跑腦袋裡的想法。
本來就崩潰——自己那麼疼的女朋友在來找自己複合的路上被汽車碾壓斷腿;自己不知情還談了個男朋友,只牽了不到十分鐘的手還被來複合的人看到。
再看看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一聲不吭的人,裴心雨覺得無處發洩,自責、懊悔、生氣、無奈,一股腦沖入腦海,身體開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