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用水是用那有裂縫的石鍋盛的,安置在火堆邊。若離火堆遠了,它就會結冰。
白爭爭將水舀了些出來,將獸皮浸濕,回去給人魚敷尾巴。
“哐當哐當……咔嚓咔嚓……”
有些吵,但山洞中也有了點生機。
燼就是在這樣的聲音中有了意識。
年正坐在獸皮上,圈著清給他取暖。他看著人魚發呆,卻不想在白爭爭放下獸皮的那剎那,人魚的手指好像顫了一下。
“動、動了!”年驚得坐直。
清一爪子壓在他肚皮上,讓他安分著當肉墊,轉頭盯著人魚。
一時間,洞裡亂七八糟的聲音驟然消失。
白爭爭一動不動,保持著敷尾巴的姿勢,盯著人魚。
一息……兩息……許久,都沒見人魚動過。
哪怕是睫毛都沒顫一下。
清爪子掏了掏年:“你是不是看錯了?”
白爭爭蹙眉:“確定動了?哪兒動了?”
年躲著清的爪子,忙道:“手、手指動了一下,很小很小的一下。真的動了,你們別不相信!”
“哐當哐當,咔嚓咔嚓……”洞裡又重新響起亂七八糟的聲音。
風爪子勾著砸下來的黑曜石片,小聲道:“沒準看錯了。”
“也可能真的動了。我睡熟了的時候還會動嘞,不一定是清醒了。”雁道。
白爭爭有些認同。
植物人也會動,是身體的自然反應而已,不代表就醒了。
白高興一場。
“都躺了這麼久了,哪裡輕易能醒。”清說了一聲,轉頭踩了踩年的肚皮,躺下去團著。
“也是,哪能這麼容易醒。”白爭爭將獸皮糊在人魚尾巴上。
燼閉著眼睛,在一眾嘈雜聲中,分辨出一道帶著失落的嘆息。
他第一反應是,他沒死。
活了下來。
但活下來的感受也並不算太好,意識恢複那一瞬間,四肢百骸的疼痛侵入神經,彷彿有個利爪在他身體裡攪動,勾斷筋骨,撕扯皮肉,痛得他彷彿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