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處紅了一片,隱隱能看見血絲,在水流的沖擊下,有些蜇人的疼,看起來觸目驚心,但言則已經麻木了,毫無知覺似的繼續清洗揉搓。
寧棲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身形單薄的言則穿著舊的已經起球脫線的工作服站在洗手臺前不知疲倦地搓洗自己的手腕。
要是再這麼下去,這層皮估計都能被他搓掉。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酒喝多了,寧棲的眼睛開始變花,眸子裡似有一層水霧籠罩在上面,看東西有些不清楚。
腦袋發蒙,動作遲緩,像電腦宕機一樣卡在一個介面不動,進來洗手間之後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只盯著一個人的後背看,彷彿能盯出一個窟窿來。
“喝完就早點回去。”
偌大的洗手間裡這道清冷的嗓音分外明顯,兩人透過鏡子對望。
寧棲想也沒想,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沒喝。”
“嗯,吃完早點回去。”
言則伸手關上水龍頭,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從寧棲身側走過,頭也不回往出走。
“言則。”
寧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進來是想要安慰對方的,現在叫住了言則,那些話卻哽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言則停下腳步,偏頭看向聲音來源,很輕的一聲疑問:“嗯?”
“你……你不要在意剛剛那人說的話,那人一看就喝大了,口不擇言。”
言則輕點下頭:“我知道。”
寧棲還是有些擔心,眉頭微不可察蹙了蹙:“那你的手……”
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潔癖到這種程度,近乎病態,如果有消毒水,言則估計把消毒水都用上了。
“沒事,只是看著紅,一會兒就下去了。”
言則瞥了手腕一眼,毫不在意地說。
寧棲:“哦。”
又是一陣相顧無言。
回到座位上,寧棲沒來由的有些煩躁,柔軟的頭發被抓的亂糟糟的,發絲東翹一根西翹一根。
見狀,喬舒望問道:“你這是咋了?在廁所被人欺負了?”
寧棲踹了喬舒望一腳,仰著下巴說:“滾,誰能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