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寬大衣袖遮擋的地方,他那雙骨節如竹的手已悄然緊握成了拳。
那一次,她跳下千年毒潭去找簷如歲後,這近兩個來月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睡了?——無妨。
阿緣年紀小,愛玩,總想嘗試些新鮮事物,他可以理解。但怎麼會就突然多出了個小孩?
而且對方那雙碧綠色的眼瞳,簡直同簷如歲一般無二。
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個,呃......”
離清緣唔了聲,像是一時大腦當機了。她的話卡住了,但小簷如歲的話可沒卡住,對方當即一揚眉,替她答了:“對啊!怎麼了?你有意見?”
離清緣:“?”
她也有意見!
“什麼跟什麼!”離清緣重重一拍小簷如歲肩膀,轉頭想走回去同檀秋祝解釋,“別聽他亂說......”
小簷如歲也不知道今天是幹什麼了,竟舍了臉皮,崩了人設,當即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不讓她走。
他嘴裡還悽悽慘慘叫了起來:“娘,娘,您是想重婚嗎?雖然我爹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您也不能就這麼不要他啊!”
小簷如歲抱人大腿用的力道太足,離清緣掙脫了好幾下都沒能掙脫開,她磨了磨牙,好不容易才忍住拿對方來給她新買那把短刀開刃的沖動。
“你發什麼瘋?”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著聲音問。
小簷如歲撇撇嘴,不回答她,但手上的力道仍舊沒松。眼看這小心魔是非證實她的已婚配身份不可,離清緣索性也發瘋。
於是她扭頭,朝檀秋祝揚起一個有點哀傷的笑容,說:“婚配,確實是已經婚配過了的,但我命不好——”
而後她指節微彎,輕輕碰了碰自己的眼睫處,似作拭淚狀。
假模假樣拭了會淚後,她才又開了口,聲音若有似無的,話語也成了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每一任夫君都死了。”
“他,”離清緣抬手,狠狠掐了一把小簷如歲,神情有種淺淡的憂鬱,“是我上一任夫君留下來的小孩,我......”
“我是他的繼母。”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也是個剋夫的寡婦。”
離清緣覺得自己胡扯得很好。
至少從目瞪口呆放開她的小簷如歲,和靜默著說不出話來的那位除妖師道長的表現來看,她覺得她瘋得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