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之主的手僵在半空:“阿厭...”
這一次的畫面,明顯躍回了厭拂滿百歲生辰禮前的時間線。
十二川海的老舊宮殿裡,少年厭拂滿蜷縮在貝殼之中。但他記憶裡的貝殼,比起如今的貝殼床,卻更像一個巨大的囚籠,四周都長滿了近一人高的珊瑚。
銀發沾滿海底的塵沙,他透過籠隙望著上方遊過的魚群,指尖凝聚出一縷水碧色流光。
“少君,該用膳了。”年邁的龜奴捧著珍珠食盒遊來。
小厭突然伸手,十指從那珊瑚叢中硬生生擠了出去,珊瑚上生出的尖刺紮得他滿手鮮血淋漓。
但他仍固執扣住那龜奴的手腕:“老龜,我父君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這...老奴不知。”龜奴眼神閃躲,“王上說,得待少君想通獻祭的意義...”
“獻祭的意義?”少年小厭猛地捏碎食盒,珍珠一地四散,聲響清脆,他嗤笑,“不就是讓人去死嗎?”
“少君...”龜奴小心翼翼道,“您不能這麼想,這是榮耀。”
“榮耀?什麼是榮耀?”少年小厭咀嚼著這兩個字,似很是不解。
隨著一聲擲地有聲的質問後,少年小厭的掌心突然爆發出刺目水碧色光芒,囚籠外的珊瑚應聲碎裂。
“榮耀就是我生來該被犧牲!榮耀就是我的命,活該用來填你們這些滿口的蒼生大義!”
少年咬破指尖,血流順勢流入掌心。
“破!”
宮殿結界應聲而裂。
就在他即將跨出結界的瞬間,整個海底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
“少君使用海骨之力了!”
“少君逃了!”
“快攔住他——”
原有的守衛被少年厭拂滿手中撲襲而出的水流掀飛,而更多的守衛聞聲趕來時,只看到他扔下的水碧玉環和飄逸紛飛的白衣銀發。“攔住少君!”追兵的聲音在身後回蕩。
少年厭拂滿回頭冷笑,雙手翻飛著結了個印。
峽谷兩側的礁石突然崩塌,將追兵盡數掩埋。他的銀發在海流中飄逸飛揚,脊椎處隱隱透出琉璃般的光澤。
“無暇海骨...”一個年長守衛驚恐地後退,“少君已經能操控四海之力了!”
少年厭拂滿充耳不聞,繼續往海面游去。越接近水面,他脊背的琉璃光澤就越奪目,仿若能刺破這幽暗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