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看我這幅字帖寫得如何?”傅宛儀拿著一幅字帖,巴巴地湊到傅彥跟前,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傅彥累得頭疼,並不想搭理這個不怎麼熟的異母妹妹。
但他還是看在親緣關繫上,耐著性子給傅宛儀指點一二。
“五妹妹這幅字筆力靈巧,又不失端正,令人覺著清新雅緻。對比春天時已經是進步飛快,可見妹妹定是下了不少功夫。”傅彥先是誇贊道。
“然則,從整體觀來似乎有些工整不足,字距略顯忽近忽疏。如果在練字的時候可以更加靜心,摒除其餘雜念,專注於筆尖,想必會更上一層樓。”
傅宛儀明顯是愣了一下,然後連忙笑著說:“宛儀知道了,回去便按照哥哥說的勤加練習。”
“對了,這眼看著新年宮宴馬上就要到了。”傅宛儀將字帖收了起來,一屁股坐到傅彥旁邊的椅子上。
“大哥哥,今年是你第一年以朝臣的身份和父親入宮,都準備帶誰啊?”
傅彥看了她一眼,隨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帶誰肯定要由父親來決定。”傅彥笑著說,“我只是個從五品官,若不是因為父親是戶部尚書,咱們家也不會有四個出席宮宴的名額。此等大事,當然得由父親來拍板,我哪兒有決定的權力呢?”
傅宛儀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露出天真明媚的神情。
“哎呀,說是這麼說嘛。可是除了母親和大姐姐,還剩下兩個名額,不還是從我們這些弟弟妹妹當中挑兩個?”傅宛儀往傅彥身邊湊了湊。
“大哥哥,我在家裡都要憋壞了,想出去見見世面。今年你就帶我去好不好?”傅宛儀十分期待地看著傅彥。
這哪是憋壞了想出去見見世面,傅彥心想,分明就是想去見見某些人!
傅宛儀這幅字寫的是前朝大才子陸明澄的文章《北蒼賦》,描述的是北國風光。
大漠戈壁,朗月星空,駝鈴清脆悠長,以及夜晚聽到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
傅彥記得他這個五妹妹從前是對這些不感興趣的。
小時候家中兄弟姊妹一同在私塾學習,傅宛儀便對這類詩文興致缺缺,反而更喜歡一些婉約抒情的。
直到傅宛儀在前年上巳節的時候,偶然遇見了謝家大公子,之後沒過多久,傅宛儀便“性格大變”,突然就喜歡上了這些豪放不羈的詩文來。
謝家大公子最喜歡的也是這類詩文,這一點但凡是與之同窗過的學子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傅宛儀是何用心,自然不言而喻。
於是傅彥從書架上取下來一本書,對傅宛儀道:“五妹妹,參加宮宴這件事實在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你若真想去,還是去求求父親吧。”
說罷,傅彥將那本書攤開,“我要讀會兒書,少頃便要歇息了。天色已晚,五妹妹也早點回房吧。”
傅宛儀在傅彥這討了個沒趣,於是懨懨地離開了。
看她走後,傅彥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