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們縣衙裡為了高大人親自來訪的事情,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了。縣丞大人一再囑咐,必須得把高大人伺候妥帖才行。”
“不過這些話你可千萬別對別人說啊!”晏臻連忙說,“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了,一整個縣衙都得遭殃!”
“我有分寸,這點你放心。”賀聽瀾說,“那你可知高大人突然要來武揚縣訪問,其背後可有什麼目的嗎?”
“這……我也是道聽途說,你別完全信啊。”晏臻有些為難地說。
賀聽瀾笑道:“沒事,你說便是,我有自己的考量。”
晏臻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之後,小聲說:“據說高大人收到了金陵城那邊傳來的信,之後就性情大變。原本他每日還會抽時間逗逗鳥、溜溜狗什麼的,現在每天大清早就開始辦公,一直到二更天才歇息。”
“要知道我們武揚縣在整個寧遠郡幾乎是最不起眼的那個,高大人自從五年前上任以來,一次都沒有親訪過。”
“這次突然來訪,我猜測他是要裝一下‘體恤民情’的樣子,故意做給上面看呢!”晏臻說著,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方。
賀聽瀾竟然跟隨他的手指,仰頭往上面看了看。
隨即他才反應過來,晏臻說的“上面”指的是皇帝。
“原來是這樣啊。”賀聽瀾若有所思道,“那就好辦了!”
“什麼意思?”晏臻忽然回過神來,“不對啊,你叫我來不是有話跟我說嗎?怎麼變成你跟我打聽事情了?”
“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正和高大人親訪武揚縣有關。”賀聽瀾神神秘秘道。
晏臻一聽,連忙直起腰板,身體微微前傾,等著賀聽瀾的後文。
“你說,如果能在這個時候,把一個大案送到高大人跟前,他會不會對你們武揚縣衙另眼相看?”賀聽瀾問。
“你別賣關子,到底是什麼事兒?”晏臻直接了當地問道。
賀聽瀾喝了口茶,開始講道:“事情是這樣的……”
他盡量化繁為簡地將孫大爺的遭遇講給了晏臻,並且著重講述了孫大爺家中的艱苦貧困,以及那個楊員外一家是如何的仗勢欺人、無惡不作。
“什麼?你說老人家曾多次去縣衙擊鼓鳴冤?”晏臻詫異地問賀聽瀾。
“是啊,你不知道嗎?”賀聽瀾也茫然了。
晏臻在武揚縣衙任職也一年多了,怎麼會不知道此事?
兩人大眼對小眼,愣了一會之後,同時明白了。
“周思遠?!”
“周縣丞?!”
二人異口同聲道。
“怪不得我沒聽說過這事呢!”晏臻冷笑道,“定是那姓周的和楊家官商勾結、沆瀣一氣,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晏主簿,如果高郡守是在朝廷那邊落得了什麼不好的名聲,或者被什麼人彈劾了,給他一次破獲大案的機會,他應該會好好利用。”賀聽瀾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