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清河盟徹底宣告解散,盟中餘孽四散而逃,雖還有不少逃過一死,卻也是如同一盤散沙,終究是不成氣候。
謝昱本以為這一切結束後,自己會如釋重負、無比高興。
但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死再多人,就能換回顧令惜的性命嗎?
但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謝昱本想著既然大仇得報,自己也該放下從前的一切,繼續生活。
畢竟人還是要向前看的。
直到那個叫賀聽瀾的青年來到了金陵城。
謝昱在見到他的第一面就控制不住地發抖。
太像了。
他看著賀聽瀾一身紅衣明豔似火,那張與顧令惜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仿若隔世。
謝昱不是沒猜想過那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可能,但當寒舟告訴他賀聽瀾親口承認自己是白若松的兒子時,謝昱心中塵封多年的恨複燃了。
原來,顧令惜當年不僅受盡折辱,還被迫生下了那個畜生的孩子。
而這個小孽種繼承了白若松的遺志,暗中與清河盟餘孽勾結。
謝昱曾經也有過那麼一絲猶豫和心軟,賀聽瀾畢竟是顧令惜的孩子,自己是否真的要對她唯一的孩子趕盡殺絕。
但謝昱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什麼唯一的孩子,那是個孽種!
此子是被白若松養大的,估計早就變得跟他那沒有人性的爹一個德行了。
若是顧令惜泉下有知,應該也想親手掐死這個小孽種吧。
可今日賀聽瀾的一番話,徹底將謝昱過去二十年來的謀劃變得混亂起來。
白若松怎麼會是女子呢?
謝昱曾親眼看過自己的親信所畫的白若松的畫像,那是個身高九尺、胡須濃密、青面獠牙般可怖的男子。
據說此人是從西域逃至中原的逃犯,加入清河盟之前就經常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成為清河盟二把手之後便更加無法無天。
謝昱的腦中一團亂麻,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賀聽瀾清醒過來,他還有好多問題要問他。
就在這時,密門外傳來寒舟的聲音——
“主上,曹大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