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天黑了,傅彥在心裡嘀咕,他們倆孤男寡女的在這單獨說話不太好吧?
不過這兩個多月以來傅彥發現一件事情,江湖人的男女大防似乎比貴族之間要輕許多。
或許對他們而言,這算不得“不體面”。
罷了,入鄉隨俗,入鄉隨俗。
“其實我有一個疑惑一直想問公子。”江如惠道,“你以後是怎麼打算的?要一直待在寨子裡嗎?”
傅彥愣了一下,沒想到江如惠突然問這麼個問題,有點棘手。
她問這個做什麼?有什麼目的?
然而表面上傅彥還是坦然地回答道:“我今後何去何從,只怕由不得我自己,這得看大當家怎麼想。”
江如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溫和地笑著說:“說得也在理。方才有些冒犯,現在沒事了,請公子自便吧。”
傅彥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禮貌地沖江如惠道了別,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離睡覺的時候還有一個多時辰,傅彥打算洗漱收拾妥當之後,再趕一趕編書的進度。
正好賀聽瀾不在,自己多寫一點,這樣等賀聽瀾回來之後就有時間陪他了。
這段時間他和賀聽瀾總是形影不離地黏在一起,耳邊總是充斥著賀聽瀾的聲音。
賀聽瀾很能說,總是拉著傅彥嘰裡呱啦地跟他東扯西扯。
有時候賀聽瀾說九十九句,傅彥說一句,他倆都能聊上好幾個時辰。
因為賀聽瀾會從中午吃什麼聯想到皇帝吃什麼,又聯想到皇帝的裡衣是什麼顏色的,再聯想到皇帝上朝的時候突然內急怎麼辦,再再聯想到為什麼沒人發明一個可以讓茅廁不臭的東西,再再再聯想到為什麼人的鼻子沒有狗的靈,再再再再聯想到狼孩認為自己是狼還是人……
總之傅彥只要負責聽就行了,甚至有時候還會跟不上賀聽瀾的思路。
身邊沒有來自賀大當家的聒噪,變得安靜異常,傅彥突然覺得有些不適應。
他在書桌前坐下來,一抬頭就發現那個賀聽瀾小陶人正對著自己。
陶人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欠嗖嗖又有些可愛的小表情。
感覺它下一刻就要開口說話了——
“鬱文嘉,先別忙了,陪我玩兒嘛~”
想到這傅彥忍不住笑了,伸出食指戳了一下陶人的腦門。
不能再想他了,傅彥心道,想也沒用,又不能飛過去把人揪回來,不如做點別的事。
於是傅彥靜下心來,專心致志地開始編書。
這已經是第七本了,快的話在賀聽瀾回來之前就能寫完。
剩下的最後一本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無論如何都是能完成的。
賀聽瀾和濟慈堂約定下次見面在十月十六號,想來也快了。
自己和趙果農也約在這一天在桐城碰頭,希望到時候能獲得一些有用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