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任何迴音的笛悅,向兩條蛇探去了疑惑的目光,下一秒,他長大了嘴,木頭木腦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只見淺灰色的小蛇努力在剛才那條兇狠的蛇的尾部下游動著,他連連擺動著軀幹,試圖用將身上粗壯的尾巴挪開,重獲自由。
但在面對不放水的颸風時,鏡流的力量羸弱得如同為野象搔癢的螞蟻。
掙動了片刻,氣喘籲籲的鏡流瞥了颸風一眼,鼻間氣息湧動,噴出了豬崽的哼唧聲,這聲音怪異極了,但讓一直關注著鏡流的颸風發出了壓抑的悶笑聲。
這笑聲讓鏡流羞恥至極,他張大嘴收著牙,報複似地狠狠咬向颸風脖頸處的鱗甲,這毫無威懾力的撲咬只像是玩鬧。
對颸風而言,鏡流的攻擊沒有絲毫威脅,但剛剛已經招過小蛇,今天他不願再惹小蛇生氣。
於是,自學成才的他想出了一個天才的主意——隨著一聲巨響,颸風瞬間拉直了身體,直直倒在地上。
“鏡流,我被你咬傷了。”他語氣劇烈地波動著,從未說過謊言的他以平靜摻雜著驚奇的語氣,陳述著虛假的事實。
“颸風!”鏡流的心髒驟然一縮,他嚇了一跳,迷糊的小蛇甚至想不清自己剛剛到底有沒有伸出毒牙,鏡流慌了神,全然忘記颸風的戰力勝他九分的小蛇在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傷到了颸風。
“我,我不是故意的,颸風,”小蛇的眶鱗邊滲出了淚水,他壓抑著哭泣,抽噎兩聲,關切地詢問“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只是想讓鏡流感受一下勝利的滋味,卻弄巧成拙,差點得了個明珠彈雀下場的颸風後悔極了,他幾乎是從地面上彈起,挪開尾部,收縮著軀幹,環住了在他尾下掙紮的小蛇。
“我沒事,鏡流,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颸風吞吞吐吐,“我只是,以為你會因打敗我而高興,我,”小蛇倏地噴出了一聲響亮的抽泣,颸風已經稱得上手足無措了。
“我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聽清楚理由的鏡流,瞪大雙眼,打斷了颸風“誰會因為傷害到朋友而高興!”憤怒的他抽了颸風一尾巴。
“嘶!嗚——”
但颸風的鱗甲實在太厚了,沒有出氣反而傷到自己的鏡流委屈地哭了出來,素來冷靜得像個殺戮機器的颸風驚慌失措地圈著小蛇,絞盡腦汁想要逗他開心。
兩條蛇是如此的親密,以至於他們全然忘卻了在場的另一條蛇——畢竟笛悅是如此弱小,別說颸風,就連鏡流都能一尾巴把他制服,他們實在犯不上為這樣的生物大動肝火。
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比之狗血三流劇也差不了太多的情景,已經忘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的笛悅呆呆地愣在原地。
那直立的脖頸不知不覺間回到了正常的位置,不知道如何應對面前事故的他,只是愣愣地重複了那句始終盤旋在腦海的話:
“我當然——有主人——”
只是此時,包括他自己在內,已經無蛇在意了……
雞飛狗跳後,終於把鏡流哄好的颸風舒了口氣,他總是不長記性,每次都要把小蛇弄哭才知道後悔。
可三歲的小蛇知道什麼?颸風只是依從本心,用自己的方式跟愛慕的心上蛇表達親近罷了,即使希冀的結果不同,但兩條蛇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著對方。